有的时候人的思维是有盲点的。
当初刚认识许墨非是怎么称呼他的,朱文婷已经忘了,也许是“瘪三”,也许是“土老帽”,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她对许墨非是最简单的因厌成爱的故事。
可第一次叫他William,却是在她和他初次激情过后,她偎在他胸前,有些温柔有些羞涩的试着亲昵的叫他:“墨……墨非?”
“哦呵……”许墨非的笑声低得似乎是从胸腔里发出的,过了一会儿才道:“叫我William吧……”
“William?”
“William。”他平静从容得肯定着,复又欺身合在她身上。
窗外有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又引来了一只也叽叽喳喳得应和着。
她在他身下辗转挣扎,一路低吟着:“William、William、William……”
原来竟从那时候就已是错的?朱文婷努力维持着唇边寡淡的笑意,背上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许好诺说得并没错,许墨非在正式场合用得仍是Mofei Xu这名字,可她从未怀疑过什么。
“朱小姐,你没事吧?”朱文婷忽然间脸色便变得如此灰败,身子也象被人抽了脊梁骨似得蓦然矮了几分,许好诺看在眼里,吃惊之余也有些担心,她只是就事论事的说了几句,却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
许好诺的关心看上去竟然不象装的,朱文婷抿了下嘴角,继续探测着许好诺的底线:“没事,忽然有些不舒服,许小姐方便请我喝杯热饮吗?”
“哦”许好诺有些惊讶得看了朱文婷一眼,却还是说道:“B座三楼有家茶餐厅还不错。”
朱文婷迅速接口道:“谢谢诶。”
许好诺犹豫了下,说了声:“你稍等一下。”便跑回办公室拿包。
去茶餐厅的路上,许好诺和朱文婷都沉默着。
等到了茶餐厅,找了位置坐下,许好诺主动开口,尽着地主之谊:“朱小姐你喝点什么,姜汁牛奶怎么样?”
这个提议很贴心,朱文婷即刻表示了感谢:“好的,谢谢。”
半杯姜汁牛奶下肚时,朱文婷终于恢复了些元气。
许好诺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的吃着她的乌冬面。
面条是刚过出锅的,热气腾腾,好诺吃得虽然慢,鼻尖和额头上却也渐渐的渗出了些细细的汗珠。
朱文婷看着许好诺,忽然开口道:“当初他说起过你,他说在国内有个女朋友。”
“喔……”许好诺抬起头,表示她在听。朱文婷找她的来意很清楚,可是直接从许墨非那里听到对往事的陈述其实需要更多的勇气,好诺想,她宁愿先听听朱文婷的。
“可是我并没在意。”朱文婷有些歉意得笑了笑:“对我来说你只是个象征性的符号罢了,毕竟天各一方的,出国后和国内的爱人分手,或者不分手同时保持两地情缘,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许好诺微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话。朱文婷的人生观如何,本来和她是没有关系的事。
“我和他同居了差不多有五年时间,他对我不算很好,可也有过好的时候。前阵子我们有过个孩子,可是不小心流产了。刚流那天我身体很虚,躺在床上一身一身得出着虚汗,他一直守在我床边照顾我,对我百依百顺,我当时很感动,就跟他说我们结婚吧。”
不愧是是朱光厚的女儿,深知怎么样一招歼敌。同居、孩子、流产、结婚……这样的关键词都有着实实在在的重量。好诺有些困难得在脑海中搜索着她和许墨非之间最重要的词汇:第一牵手、冬青树下的初吻,手牵着手巡逻N大,四处无人时的拥吻、初涉社会的压力、对未来的憧憬和规划……许好诺心中大恸,忽然明白她和许墨非的关系其实早在五年前就终止了。
朱文婷的声音却也渐渐冷凝:“他当时紧握着我的手,我模模糊糊得总觉得他是答应了我的。等我在他笔记本上看到他给同学留言说要带着老婆结婚时,我心里还是很兴奋的。”朱文婷顿了一下,苦笑道:“ 正好那时候我父亲着手收购景宁国际的事也正如火如荼,本来我们之间并不太多谈这类工作上的事情,可是那时候我忍不住想跟他讨论,可我没想到他居然反戈一击,投到了MART那边。”
朱文婷的话戛然而止,许好诺的表情却是微微有些错愕,只疑惑得看着朱文婷。
“我们分手了,是真正意义上的分手。”朱文婷长吁口气,对许好诺摊手道:“如果他只是感情上的出轨,我可能还会原谅他还会争取他,再给他给自己次机会,可这种关系到身家利益的事,一次背叛就足够了。”
好诺不太能理解朱文婷的逻辑,却可以明白她坚决分手的决心,便沉默着点了点头。
“其实我来找你真得没什么恶意。”朱文婷坐正了身子重申道:“我只不过想亲眼看看我败给了什么样的人,分手的时候我问William有没有爱过我,他说没有,他只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