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馗在床上伸个大懒腰,他掀开被子一咕噜爬下床,妈妈上班去了。
被窝里有一股好闻的香味,那是小惠妈妈的味道。李胜馗左右打量他生活了三年的房间,厂子的住房条件很差,孤零零的一间房已经是职工打破头争抢的对象。没有电脑电视,没有电话冰箱,唯一的家电是一台收音机,但她有一个令李胜馗安心的东西:温暖。
窗户外飘来焦煤的气味,过道上有人在点炉子。李胜馗穿好鞋,爬在地上从床底拖出一个大口袋,他扒拉着拣出三个快发芽的土豆,又在白瓷盆里拿起大个的西红柿。李胜馗打开家门,坐在小板凳上用一把小刀认真削土豆皮。其实这也是一种锻炼,精神和肉体融合的锻炼,只有完全控制住柔弱的身体,才是真正的重生。
“哟,宝宝好乖。”刘秀花笑眯眯的摸李胜馗的头。拉媒的事情她早已经不放在心上,打碎的玻璃也没让小惠赔,和其他人一样,她太喜欢李胜馗这孩子。
“奶奶煮了鸡汤,要不要啊?”刘秀花很知道什么能拉拢小家伙。李胜馗舔舔嘴唇,刘秀花家的土鸡汤和小惠妈妈的奶汁是他最爱的两样食物,
“是不是喝鸡汤就要娶鲁鲁?”李胜馗翻着白眼说道。刘秀花笑得前仰后合,把孙女鲁鲁嫁给李胜馗本是玩笑话,没想到他还当真。
笑话,青梅竹马你懂不懂?李胜馗低头继续削土豆皮,况且乖乖巧巧的鲁鲁很有培养前途。但,咱不能表现太急切是不?
刘秀花端来鸡汤,李胜馗几大口喝完,很老成的说道:“恩,我帮你削土豆。”
“好宝宝啊,这么小就知道按劳取酬。”笑得成狼外婆的刘秀花冒出一句社会主义专用词汇。
下班的小惠急匆匆赶回家,李胜馗已经把土豆削好皮,西红柿和葱也洗好放在一旁,甚至还把鸡蛋捣在碗里,饭是刘秀花帮忙煮上,已经在煤炉子上冒出热气。小惠抱起李胜馗亲了一口:“妈妈看看宝宝安排了什么好吃的。”
刘秀花刷着铁锅感叹道:“宝宝真是宝宝,帮我削土豆换鸡汤喝,用洗碗交换煮饭,真是小人精。”小惠“咯咯”的笑了,有这样的儿子是她的骄傲。
“下午妈妈带你去洗澡。”
李胜馗眼冒红心,要不是身体不争气的虚弱非得流鼻血,在女工澡堂洗澡哦~~~
小惠妈妈吃饭的时候他则钻在怀里吃奶,李胜馗很郁闷的发现一个事实,妈妈的奶水快干枯了。他想到从书上看过食蚁兽能催奶,估计提出这建议的后果是被吊起来打屁股。吃完饭他翻箱倒柜收拾好自己的换洗衣服放进网兜里,家属区离厂区有十五分钟路程,为了免得小惠妈妈跑来跑去,他下午跟着上班。
刘秀花的孙女鲁鲁嚷着也要洗澡,虽然她比李胜馗大两岁,在他面前更象一位小妹妹。鲁鲁不要小惠抱,而是小心翼翼牵着李胜馗的衣服。
棉纺二厂是苏联援助建造的老厂,厂区里高大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污染啊,李胜馗摇头叹息,你们不知道环保吗?
“小惠姐姐的宝宝来拉。”上班的女工围上来嘻嘻哈哈的逗他。
“别挤别挤,给礼物就让摸。”李胜馗大不咧咧的说道。小惠汗颜,什么儿子。
俺这是出卖色相贴补家用,李胜馗大义凛然的想着,手摸向最漂亮女工的胸脯。
“小惠姐,你儿子有点色。”小姐妹咬咬小惠的耳朵。天地良心的什么眼神,我是色吗?应该是很色!上班铃声响了,小惠一再叮嘱儿子带好鲁鲁在花园玩,才和嬉笑打闹的女工进了车间。
“你,跟我来。”李胜馗很威严的命令鲁鲁,五官小巧的鲁鲁捧着女工给的礼物,懂事地尾随着他。两个人溜进厂办公室傍边的小树林,坐在草地上清拣礼物。
“你选。”李胜馗和大方的说道。小女孩感激的看着“弟弟”。
“不过,等会得让我亲亲。”不怀好意的李胜馗立刻露出狼尾巴。
厂办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哈哈,笑死我了。”翻阅文件的工会主席不解的说道:“小汪,你看什么?”
靠着窗户的小汪一手捂肚子一手指着远处:“老淡,淡淡主席,你自己看。”
老淡走到窗前,小树林的草地上两个小孩正在过家家,小女孩每拣一件小东西就把小脸伸过去让男孩亲一下,最后嫌麻烦干脆把男孩压在地上“啵啵”的自己动手,哦,不,动嘴。
老淡笑道:“是小惠的宝宝,全厂有名的鬼精灵馗馗。”
小汪恍然:“就是让我们孙技术员至今未婚的馗馗?”
“恩。”淡主席肯定地点头,心头暗想多亏我家淡墨没有对小惠表白,不然那里能和芬达成亲。
破坏孙技术员终身幸福的李胜馗被鲁鲁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小姑娘脸上的“百雀灵”油脂的味儿吸进鼻子一阵舒服。
死丫头,压死老子了。李胜馗万般苦闷,曾经多少也能打会拼,不想有朝一日被妹妹按住翻不了身。他的手伸进鲁鲁的衣服里,摸着胳肢窝乱挠一气,小姑娘笑得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