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的半截树枝,翠绿的叶片正随着暖意融融的春风轻轻摇晃,让人忽然放松下来,一身尘世之气也似乎被尽数荡涤。她惬意地深深呼吸,然后按下门铃——
很快便有人来应门,来人已然是一头利落短发,明显隆起的腹部和逐渐圆融起来的面颊却让她平添几分“孕气”,那不是童珊又是谁?
“晓微姐!”童珊喜形于色,一双眼顿时笑成了两瓣儿新月弯:“快进来!我今天做了好吃的!”
“不是给你请了阿姨么?”薄晓微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扶住她,语气很是不悦:“都快六个月了还蹦跶,都不嫌沉。”
“没事,就煲了个汤。”童珊撩开门帘,将她迎入了简朴素雅的内室。室内一切从简,唯一亮色是床头一面宽宽的白板,上面遍布五颜六色的涂鸦,线条流畅而又不失童趣。那是薄晓微为童珊买了解乏的,也难得她一双巧手,画什么像什么。
这个姑娘原本应该是天真的、简单的、快乐的。虽然她现在依然乐观而知足地生活着,并因为期待着一个小生命而充满希望,可她还是能从她眼底看见隐约的惆怅和浅浅哀伤,她爱上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她的快乐从此不会再纯粹。
徒留叹息。
饭后童珊躺在床上休息,越来越大的肚子让她很容易疲累和腰酸,只能吃了睡睡了吃,连她自己都戏称这是在养猪。薄晓微轻轻将耳朵贴上她隆起的肚皮:“来,让干妈听听你的声音。”
隔着薄薄的肌理,那头很快便传来了充满生命力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忽然她感觉耳边一麻,伴随着童珊的一声“哎哟”,小宝宝强而有力地一脚正好踢在干妈耳边——两个人瞬间都愣了愣,被这生命的强韧力量震撼不已。
“宝宝不乖哦,怎么能踢干妈呢?”童珊轻抚着腹部,纯熟的母爱自然流露。薄晓微怔怔望着她,一种难以言语的无力感和悲怆感忽然袭上心头,她努力微笑,心却像是沉入了极寒的深海,在无边无际中飘荡。
其实童珊还是比她幸运,即使得不到心爱的男人,她至少还有个孩子能作为下半辈子的念想。可她呢?即使复仇计划成功,等待她的也不过只是一个孑然一身的结局。再爱?她和那个男人兜兜转转了15年,纠缠了超过半生,血肉早已生到一起,一刀下去,在杀死他的同时,部分的自己也将同时死去。
“对了,……他,最近还好吗?”童珊像个小媳妇似地发问,生怕挨骂般小心翼翼却又难掩期待。薄晓微已经懒得说她:“他怎么会不好?好得很呢。”
“哦……”她低下头,神色说不出是心安还是怅惘。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各位学生近期都在考试~~请大家看文之余不要忘记复习啊~~要不然就会像歌爷一样,少壮不努力,老大写白文=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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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暮尘原本计划要洗手做羹汤博美人一笑,无奈这双极善于批阅报表运筹帷幄的手却实在不适合厨房,看着垃圾桶里一堆颜色焦黑难辨的可怕物体,他只能了断了这个看似浪漫的心思,转而叫了一桌丰盛的外卖进来。 .d 9 1 23.comhttp:///眼看天色从深蓝跨越到漆黑,菜也是热了凉凉了热好几回,却始终不见伊人踪影。他试着给她发短信,却皆如同石沉大海;他等不及地拨过去,那头的女声轻柔端庄,却是半点不及她的妩媚灵动,只会机械性地一遍遍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无可奈何地放下电话,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又怕她一个想不开又来一次不告而别——虽然他很自信这段时间以来的布局编排相当精妙,她所有可能的情绪波动几乎都被他计算在内,但不知为何,这种忐忑不安的情绪却与日俱增地折扰着他近期本来就疲惫而脆弱的神经,总害怕什么地方会出纰漏,从而让他再次失去她,而这一次恐怕会更漫长、更决绝……
不行!他无意识地将大拇指指节咬在口中,不断计算着思考着,如何攫取一颗心本不是他需要处心积虑的课题,此刻却让他焦虑不堪,只恨机关算不尽——
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重要?重要到他将习以为常的谋略加诸到她身上时,那种隐约的负疚感和恐惧感竟会不断积累至此,他只能不断说服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只是因为他爱她,不想失去她……
“嗑哒”一声,门扉忽然打开,薄晓微踩着依稀星光袅娜地步入门内。他如惊弓之鸟般赫然回头,快要从嗓子眼里滚出来的心终于安安落回肚中。他动了动嘴唇,千言万语终究只汇成简简单单三个字:“回来了?”
“嗯。”她不甚在意地弯腰换鞋,却不知怎的长靴的搭扣似乎卡住。见状他立刻上前扶住她织细的腰身,轻轻松松将她抱到客厅沙发上,以单膝跪地之姿将她的小腿置于膝盖之上,没两下便搞定了卡住的搭扣,为她换上舒适软和的棉拖,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轻巧自然、就像一个温柔得让人心折的居家好男人。
完毕,他抬起头,却见她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便忍不住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