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风流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飞虫队案台前。左手抓起瓷缸,“哗啦啦”一股黑色的墨流霎时宛若银河落九天倾泄而下,重重地甩在裂痕累累的木片之上,但令人惊奇的是,如潮水般漫向木片与绵帛接壤边缘的墨汁却仿佛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似的,再不能溢出,眼力好的人甚至可以看到以木片为中心升腾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雾气,飘飘渺渺渐渐淡去。
“时间到!”随着鼎中燃香最后一丝星火的黯淡,会礼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老夫子梦之队终于在这结束前一刻也点完了最后一比,仔细看去,原先一张虽有裂痕却平滑的木片面上赫然多出了无数个凹凸不一的黑斑块,难看自不待言。
因为飞虫队是以初赛第一的身份进入复赛的,所以也是第一个被评选的。
而风流欲方才的一番动作绝对有资格让在场大多数人目瞪口呆,不少人都已经把飞虫队被淘汰看作是必然的结果了,毕竟风流欲的作法在观众眼里足够称得上是‘胡闹’,就算他运气好没有把碎木片冲开,渗透到碎木片下的绵帛上这是肯定无法避免的,按照规定,这就已经算是不合格的了。
但是某些事情往往都是出乎人们的想象之外的,当例行公事检查飞虫队‘尽墨书’的工作人员脸上带着一种半是惊讶半是恍然的神情将一块碧绿色玉牌高高举起的时候,现场立马就炸开了锅。
其中尤属高子畏反应最是强烈。
“舞弊,舞弊,这绝对是舞弊!”高子畏大力挥舞着手中的嗓子,嘶喊道,因为他亲亲楚楚地看到碧绿色玉牌上的两个方正楷字:合格。
“安静。”听完检查的工作人员汇报之后,长须老者走到台前,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显而易见老人家赫赫的声望,不一刻,无数双包含着种种不解,疑惑和迷茫的眼睛就聚集到了老者身上。
老者不慌不忙走到飞虫队‘尽墨书’前(因为顾虑到轻微的震动就可能使墨迹渗透而下,所以通常都是工作人员行进间检查的),两手指尖紧紧捏住露出来的绵帛下摆两角,陡然一扯,干净利落,黑色的碎木片散落一地,却仍是一块接近完整的木片,显示了他高超的腕力。
“啊,这怎么可能?”不只是高子畏,几乎所有人都惊呼出声,这和脑海中所想的完全不同的一幕乍然出现在眼前,让他们一时难以反应过来,绵帛依旧胜雪,在无数道惊疑的目光的扫描下根本就找不出一点污迹。
“当真气均匀分布在每片狭小木块之上时,其间会互相吸引从而形成一个牢固的真气罩,使得墨汁无法外流。”长须老者一语中的,把众人的疑惑都给解开了,其实并不是说在场所有人都不懂得风流欲所为,只是在场的大多为家道殷实之人,非江湖中人自然是难明白这个中奥妙,至于长须老者,都老成精了,懂得这些也并不显得奇怪。
“只是这虽符合规则,却与大会主旨相谬,老朽……无法作出评判。”老者捋着长须,叹了口气,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浅黄色竹牌,上面同样刻着两个楷字:弃权。
复赛的评判并非像初赛那般评出详细的分数,而是分为三种情况:这先由工作人员进行检查之后确认是否合格,然后再由十二位评委出示意见令牌,只要十二位评委中有半数以上出示‘通关’认可的令牌就可以获得下一场比赛的资格,如果未达到规定要求的数目(也就是说若没有得到六位或六位以上的评委认可)就算淘汰出局,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在评委们认为没办法作出评判的时候将可以行使自己的另一项权利,弃权,意即放弃发表自己的看法。
或许有的人会问,评委是十二人,如果有一半人投‘通关’,一半人投‘淘汰’或者是四个投‘通关’,四个投‘淘汰’另外四个投‘弃权’甚至是全部人都弃权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放心,举办方南宫世家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每届大会南宫世家都会派出一名有身份可以作出决定的人物作为代表,以应对这个问题。
前提却是必须要有评委僵持不下,难以做出裁决的前提。
恰巧的是,长须老者表态之后又有五名评委出示了‘弃权’令牌,有三名出示了‘通关’令牌,还有三名则出示了‘淘汰’令牌,于是,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也就形成了。
“南宫小姐。”会礼面向贵宾席,向着南宫婉儿施了一礼,这第十三位评委正是南宫婉儿。
“唔,我知道了。”南宫婉儿微微颔首,探身而起朝风流欲行去,她心中早就做出了决定。
“过关,过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台下的观众几乎全部都支持起了风流欲,或许他们更多的是需要那种对于他们来说神乎其技的刺激吧,楞是把高子畏气得直咬牙,脸色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叫个鸟,不能让他过关,不能……娘的……”高子畏的叫嚷声在众人的声潮中显得是那样的有气无力。
“全部他娘的住口。”“唰”的一声,在高子畏的示意下,所有的侍卫都拔出了随身兵刃,闪闪的寒光果然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