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是垮掉的一代,但却没有人可以代替我们。
大连地处海岸,经常下雨,所以街道和街边的树都特别的干净。天空蓝蓝的,海也是蓝蓝的,洁净如洗。有时候工作太累时,我就会坐公交车到星海广场的海滩边坐上一阵子,听海水拍打沙滩的声音,看飞花溅落碧浪的风景,我多么希望那看似永远也不懂哀愁的海鸥能带我飞去远方,去寻找我自己的方向。
王月和小小都返校了,我和小小通过几次电话,她在电话里虽然表现出乐观的样子,但我能够感觉到她语调中的悲伤。王月在**上偷偷的告诉我,她说小小最近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她和小小在二外北门附近的一家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她和小小搬出了宿舍一起住。有一段时间,小小经常半夜里独自坐起来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哭泣。这一点,她非常的不安,不过她说她会帮小小安定下来的,小小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也非常的难过,我说都是我不好,如果那晚我送她们回去,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了。王月说要怪就怪她,她当时不应该落下小小一个人独自跑掉的。她和我聊时很伤感,我安慰她说,真正要怪的是那些犯罪份子,如果有一天让我遇到他们,我非灭掉他们不可。
小小的事,我没有跟我们学校的任何人提起过,我希望小小忘掉那个噩梦般的晚上,重新开心起来,明亮起来,但一个月过去了,小小还是那个样子。王月几乎每天都在**上和我领,告诉我小小最新的情况,但王月似乎有些悲观,她说小小的情绪始终都不稳定,有时候她会穿着睡裙独自站在楼顶上看着远方,还有的时候她会半夜三点钟起来莫名其妙的去洗澡,洗完澡就会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偷偷的哭泣,直至天亮。王月说每当她看到小小这个样子,她就特别的想哭。
何止是她,我也特别的想哭。坐在办公桌前,每当想到这些哀愁,我眼眶总会发红,同事看到后就笑我,说我娘娘腔,跟女人似的,简直是个小男人。
(49)
四月中旬的时候,我从大连回学校做毕业设计。
二外和我们学校比邻相隔,我在学校的这段时间里,经常去二外北门的那家小区去看王月和小小。王月和小小租的房子是一套,两室一厅,平常时她们一人一间。我去看她们,有时和她们领聊晚了,王月就将她的房间让出来给我住,她和小小睡一间。
五一长假王月要随学院去乡下义演,她走时将自己房间的钥匙给了我,让我住她的房间,帮她看着小小,她害怕小小的情绪出现变故。
说实在的,我回到学校的这十多天来,小小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她乐观、眼睛明亮、心情似乎永远也不会化妆,喜怒哀愁总是挂在脸上,这让我有点怀疑王月是担心过度了。
周日的傍晚时,我从图书馆出来,没有回宿舍,直接去出租房那里找小小。
转动微微生了锈的钥匙,打开门走进客厅,里面光线暗淡,略显空寂。忽然听见小小的屋子里缓缓响起一阵长笛的声音,音律婉转而忧伤,仿如隔世女子久远的哭泣。
我呆了一下,努力辨析,依稀是德国作曲家Johann Pachelbel的《卡农》那支曲子。之前我玩游戏时用电脑弹过那首曲子,所以特别的熟悉。
侧目小小的房间,房门是半掩着的,我竟不住走上前去,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墙壁四面被画笔涂成了五颜六色,而画笔和颜料就凌乱的放在桌子上。窗推开一小角,小小坐在窗台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昏黄的阳光漏了进来,掉在她的脸上、头发上,将她半边的长发染成红色。落寞紧凑的曲调,好似有了形状似的,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从笛管里跳跃了出来,漫过她的手指、长长的秀发,流淌的满屋子都是,让人听了特忧伤。
我呆呆的站立了会儿,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终不忍打断。
一曲终了,她放下长笛,缓缓的转过头来。我看见她流泪了,阳光将她泪珠照的晶莹剔透、五彩迷离。
她定目望着我,她说:“哥……”
她一字吐出,旋即又闭口不说一字。
在她叫我哥的时候,我脑中盘旋着的仍是刚才那伤感的旋律。
我转目看她的眼,她的眼眸特明亮,但她的声音透着一股莫名的哀伤,这让我不知所措。我走上前去轻轻的捧住了她的脸,将她脑袋揽入我的怀中。她又叫了我一声哥,然后伸出手来将我抱紧,她嘴唇微启,字句清晰,一字一字的说道:“哥……我真想把自己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屋子里……那里静静的……没有阳光照进来……没有过去……就只有一个我自己……”她说着,喉中哽咽了一下,几欲说不出话来。不知怎么的,我的眼泪哗啦的就流下来了。
我一直都不敢问她,问她被三个民工劫持的那个晚上,那三个民工到底有没有对她做过些什么。虽然她说她没事的,但我总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感觉到她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我以前一直都很尊重那些在工地上忙碌的民工们,但自从小小出了事以后,一看到他们我就有一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