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哝:“你不是走了吗,还管我做什么,我有没有事,你干嘛这么紧张?干嘛还要关心我?”
晏季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假装摔倒,故意的……可惜啊,这么聪明的男人竟然被诗涵如此蹩脚的小伎俩给骗到了,只能说水菡的魅力太强。
“我没有紧张……只是看见你摔倒了,我总不能当没看见吧,如果是一个不相识的路人,我也会扶的。”这货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其实还在乎她。
水菡嗔怨地盯着这张大叔脸,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咬牙说:“还说不紧张……那你现在怎么抱得这么紧?你放开我,我要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你就安心在这儿跟那群大妈剪头发吧,哼!”
水菡挣扎,倔犟的小脸上满是忿忿的表情,哽咽的声音把他的心都揪紧了。
他不但没松手,还越抱越紧,将她的小脑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贴得密不透风……他嘴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墨眸里却流泻出久违的宠溺,喃喃地说:“你赢了……”
是的,这场心灵的拉锯战,终于是以水菡胜出而结束。晏季匀刚才有多艰难才能控制自己假装潇洒地转身离去,但在听到她的叫声,看到她摔倒,他濒临崩溃的意志力瞬间瓦解,当抱着她在怀里,闻着这熟悉的馨香,他哪里还能坚持得住,他的伪装彻底宣告破灭了,败在这个不算聪明的小女人身上……
水菡哪里是想走,她故意那么说,只是气话而已。
她赌赢了,晏季匀果真不是无情,只是藏得太深,这个男人啊,狂热起来可以像烙铁,压抑起来更像是只鸵鸟,还好她不像以前那样脸皮薄,否则,与他岂不是又错过了?
“混蛋……王八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失眠了多少次啊……你一声不吭地走掉,我担心你受不了打击,我担心你是不是病倒了……我好恨自己,如果可以不想你,我就不会难过……如果我失忆了多好,就不会因为你这个混蛋而伤心了……你怎么能这么狠,丢下我和孩子不管……混蛋……你真是大混蛋……”水菡强忍多时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流下来,皱巴巴的小脸哭得一塌糊涂。
混蛋,又是混蛋,可这熟悉的骂声却让晏季匀有种亲切感,“混蛋”二字,只有她才能骂得这么让他心甘情愿。
这一声声哭诉,像一剂又苦又甜的药,让晏季匀在惊喜之余也心痛得难以呼吸……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承受思念的苦,她也一样啊。这份惊喜,让晏季匀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形容是怎样的开心。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满天的雪花在吟唱着美妙的赞歌……所有蚀骨的相思,都不是单向的,不是孤单的,是有她共鸣的,苦,也能变成甜。
搂着他的双臂越来越紧,只恨不得能将这香软的身子揉进他胸膛去疼着。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在怀中,可还是会觉得思念如潮水涌来,泛滥成灾……
她应该哭的,三个月没有他的踪迹,对她来说比熬过了几十年还难过,尝过了失去的痛苦,她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想拥有的是什么,也让她深深体会到了,有些原以为放不下的事情,在纯洁的爱情面前,不过都是应该摒去的病诟而已。
“呜呜呜……你是不是受不了公司被我妈抢走了,所以才自暴自弃,跑来这儿躲着当个理发师……呜呜……你是晏季匀啊,怎么要窝在这种地方啊……”
晏季匀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着,但在听到水菡这么说时,他眼底的墨色深了几分,眉宇间透出些许无奈:“我是晏季匀……晏季匀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因为是晏季匀,所以就一定要做点轰轰烈烈的大事吗?一定要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才行么?背负着那些使命,我的生命里只有沉重,我在这里,大家都叫我季师傅,听着反而轻松些。,日子也过得很简单,我自己觉得挺不错。”
水菡的哭声小了很多,抽噎着,仰起小脸望着他,像是对他所说的话有了感悟,吸吸鼻子,浓浓的鼻音说:“嗯……你说得对,是我傻了……你以前是总裁,现在还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分工不同但性质是一样的,职业不分贵贱,晏季匀想做什么,只要是自己喜欢就好……”
水菡一点就透,晏季匀见她这么乖巧,心底又是一阵柔情涌动,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蹭了蹭,立刻惹来她的抗议:“哎呀,你胡子好扎人……”
“是吗?可这是我现在的形象啊,继续在这里当理发师,难道你要我把胡子刮干净吗?你可要考虑清楚……”晏季匀玩味地眼神,故意逗她。
水菡立刻摇头,想都没想就说:“不行,不能刮!要是被那些人看到你刮胡子之后的脸,她们更不得了了,你就继续这样,外形越丑越好,别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
晏季匀很满意水菡的紧张,更喜欢看她急切而又带着醋劲的小模样,娇憨可爱,一如往昔。
“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不跟我回去?你不想看到小柠檬吗?”水菡不死心地问,红肿的双眼里含着希冀。
晏季匀沉默了数秒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