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李仪曾经教过陆正和心儿,勿以情胜心,以气动性,否则躁动难持,于己为丧,于事则乱。陆正当初便觉得有道理,此时才觉要做到老师的话真是太难。纵使脑海中不断回响老师的教诲,但心中的忧虑不曾有丝毫减损,反而因为刻意的压制而显得更为躁动。白衣人将这一切看来眼里,但始终没有再出言提点什么。
陆正又继续在蛮荒之中深入穿行,一路上毒虫猛兽无数,他则收敛一身气息,神行其中,不惊万物,如一阵清风扫过,全不留痕迹。又过了三天,没有遇见一个修行世家,更没有遇见任何的修行弟子,陆正心中又是渴望遇见,又怕听见各种消息,乱了自己的心思,不由矛盾不已。忽然想到,自己这样纠结的心境可是不对,当忧何故不能忧,只是不要乱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刻意回避,才是自乱阵脚。想到此心里一松,浑身释然。
白衣人此时才说了一句:“这样才对。”
陆正就这么应师父之命,一直往蛮荒深处前行,不问饥渴,不停一步。若不是他一身法力浑厚得难以想象,早已经虚脱得累趴下了。如此走了一个月之后,陆正的法力远远没有耗尽,但是他的形神在如此不停歇的运转之下,已经吃不消了。白衣人终于让他停了下来,陆正忍着无穷涌动的倦意,找到了一棵大树耗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了上去,才刚刚躺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段日子白衣人师父什么也没有教他,只是让他不断以之前所教的神行之法赶路。但这样的赶路却是有要求的,首先就是却让他如此以神行之法穿梭蛮荒的时候,收敛周身神气波动,不许惊扰一草一木,一鸟一兽。其次,在此基础之上。还要展开神识对周边万物观而不触,察见其情。
所谓观而不触,便是以神识显化万物于元神,但却不以神识去触动万物,不过陆正现在已经是知心大成,所以所显的一切不是在元神之中,而就在他的心中。如此这一路行来。陆正所见生灵万物不知凡几,飞禽走兽,动植潜灵,一一浮现心头。但陆正却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叫自己这么做,这对自己的修行又有什么帮助,只是照着做罢了。
这一觉陆正一直睡了三便醒了过来。比白衣人料想的还要快一些,要知道如此巨大的法力消耗,劳损形神,能够在三天之内回转过来,说明陆正的恢复能力是十分惊人的,若是换了其他普通的知心境的修行弟子,奔行一月。能够直接把人累死。
陆正却觉得这一觉睡得真是无比的舒服,感觉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爽无比,而且醒来之后,精神充盈,再无一丝的疲倦。此时正是深夜,一轮圆月高挂中天,照见万物如雪。陆正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好看见一条小青蛇就在自己的胳膊边上。他不惊不慌,反而冲着他微微一笑,自顾自从树上跳了下来,道:“师父,弟子醒了。”
白衣人道:“怎么样,这一路下来累不累?”
陆正随意打了几式小炼形,动了动四肢。笑道:“当然累极了,不过睡了一觉好舒服。”
白衣人笑道:“呵呵,这一路神行,以你的法力浑厚程度。是不会感到那么累的,累就累在我让你这一路以神识感应万物。不过虽然累,我是不会让你白累的。嗯,此时火候正好,我来教你一手法术,你现在将神识凝于眼前一点,然后将你一路摄于心中的万物之景融合汇于一点之中。”
陆正依言作为,将神识凝聚在眼前不远之处后,随着他不断将一路所见的景象融入其中,渐渐地虚空之中起了神奇的变化,眼前神识凝聚之处,竟然化虚为实,凭空生出一个光点,内中隐约有五色闪烁。然后光点慢慢开始膨胀变大,五色也随之流窜而出,绕着光点流转不息,最后竟形成了一个五彩流转的光球。
而就在这时,白衣人忽然在陆正心间喝道:“心明如镜,万物入观,陆正,抬头看看月亮!”
随着这一声轻喝,陆正抬头一看月亮,随即心开意解,顿时明白了师父的意思,而随着他心念的变化,眼前的五色光球忽然变成了一面圆圆的镜子,内中万物成景,正是陆正一路行来所见。而且里面的一切居然有声有色,生动犹如直见,其中枝舒叶展,历历在目,虫鸣鸟叫,清晰可闻。而且随着陆正的心念转变,内中一切会随着他的心念流转变化,想看得清晰就会放大,想看整体就会拉伸缩放。
陆正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没有太过的惊讶,而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道:“师父,这是……”
白衣人道:“怎么样,觉得熟悉吗?呵呵,这一手法术还会不会让你觉得失望?”
此时,陆正忽然又眼前这镜子之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形,当即证实了心中猜测,惊呼一声,道:“这镜子就是我的神识!”
白衣人道:“傻小子,这回倒是不傻了。这就是你的神识凝炼成的识镜,其妙用与你的神识是一样的,能够将你的神识所见的一切都展现其中,但是却有最大的一点区别,你知道是什么吗?”
陆正答道:“神识所见只能自见,但我以这识镜展现一切,别人也能够看见!”
白衣人道:“一点儿没错。另外若是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