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个人就一起出去吃饭。何绮见他们走了,才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跟护工一边给张姨仔细地擦着身子,心里也一边想着张姨的事到底怎么才好,可是想着想着,脑子却又走了神,就又想起于北光之前跟她定的那个出差和旅游的邀请,然后就又想起岳恒那个似乎是透出幽怨的小眼神,心里这下更乱了起来。只好盘算着,总要找个机会跟岳恒好好解释一下才行,不能任由着她误会。她跟岳恒之间现在薄弱的关系,再是禁不起一点的误会了。
才给张姨上上下下都擦洗好了,那三个吃饭的倒是也够速度,也不过就是半个多小时,就已经回来了,何绮想着甭管怎么着,张姨也是得住院一段时间,还是得给张姨回去那几件换洗衣服的,就问董宇平道,“平平,你那有张姨家的钥匙么?咱们得去拿点东西来。”董宇平点点头说,“有啊,那咱们现在就去吧,趁着岳恒哥有车,还方便。”
“好。”岳恒也点点头,这就一副要走的样子,何绮刚才问话的时候,倒也没想别的,只是琢磨着该干的事,这会儿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又有点为难。她跟董宇平或是岳恒谁留下倒是都好,总算跟张姨有些关系的人,可是他们仨走了,给于北光留在这,似乎是十分不挨着。可是平平不能不去,那毕竟是人家姨妈的家,自己一个外人随便出入总是不行,自己也不能不去,平平男生,粗心,想到想不到的怕带不全东西。岳恒倒是没有非去的必要,可是不知怎么,给岳恒和于北光一块留下,她心里又有点慌张。
不过倒是也没等她为这点小事磨叽完,董宇平倒是率先发了话,“岳恒哥,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开车就行,反正我开的也熟,没问题的,你就受累在这帮我照顾下我大姨吧。”
岳恒琢磨了下,似乎也对,总不能大伙全走了,没人在医院盯着,就掏了钥匙递给董宇平说,“行吧,那你们去,我看着就行,小绮你正好也是吃点东西,不用太赶时间……嗯,你刚才吃的时候也三四点了吧,一会儿也得饿。”
何绮点点头,还是有点不放心,就又跟于北光说,“于总,您也是跟着忙乎半天了,回去歇着吧,我们这么多人呢,就不麻烦您了。”
于北光很平静地点点头说,“你们去吧,我待一会儿就走了。”
事已至此,何绮也没法非要轰着他即刻就走了,也就只好跟着董宇平一块出了门。
还没坐上车,董宇平就开始调侃道,“何绮,嘀咕了吧,慌张了吧,给那俩情敌放那你心里没底了吧,没事,就算是血溅当场,那也是医院方便抢救,不会出人命的。”
何绮斜睨了董宇平一眼,并不理他,董宇平却是喋喋不休地说着,“何绮,你不是脚踩两只船的人啊,这会儿怎么这么拎不清?”
何绮坐上车,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道,“小孩子参合什么大人事啊,你哪只眼看见我拎不清,脚踩两只船了啊。”
“呦,那你是跟其中一个说清楚了啊?那我猜是倒霉的于总。”
“哈,算你会猜。”何绮说,不是太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便岔开道,“平平,张姨手术的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大夫说现在这样的话,恢复的好,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可以走路,说话的,也不是就瘫在床上不能动。可是做手术的话,万一失败……”
董宇平听了叹气,“是这话,可是我就想着,大姨要是自己现在有意识的话,她是一定赞成做手术的,我倒是怕回头咱们自己做了主,等大姨有一天不能动了,知道当时咱们这个选择会怨咱们。”
董宇平的话,让何绮有点没法接,想了想,也只好沉默了下来。
到了张姨家里收拾东西,董宇平一向就是个万事不太经心的主,还真是帮不上什么忙,何绮要找什么,他也不知道在哪,只知道跟着一通瞎翻,何绮要个拖鞋,他竟是还能去翻电视柜,气的何绮告诉他一边老实看着,还是别动手了。
拿了换洗的衣服,拖鞋,何绮想起大夫说让把张姨以前的病历最好也带上,对研究现在的治疗方式会有帮助。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在抽屉的最底下,有个A4大的牛皮纸信封,并没有封口,何绮便打开看看病历之类的是不是放在了里边。大信封里却没有病历,只有另外两个小信封。何绮本来看没有病历就准备把俩小信封放回去了,只是往回放的一刹那,感觉信封上的字十分眼熟,再又好奇地抽出来。仔细看了眼信封上的字,心里忽然一阵的紧张,那个信封上竟是宜丹的字迹,写着:给妈妈。何绮颤抖着手,便又拿了另一封信,那封信的字迹却并不是宜丹的,但是信封上却又分明写了“给何绮”三个字。那有些歪扭的字,该是张姨写的,而且是在宜丹没了,张姨第一次中风之后,手不太听使唤时写的。
何绮只觉得心跳得得快,捏着那俩封信收也不是,看也不是。董宇平在外屋里抽着烟,等了好一会儿,有点好奇道,“何绮,你到底带多少东西啊?咱们这是住院还是搬家啊?还没好。”
何绮这才一个惊跳,赶紧把两封信又装回大的牛皮纸信封,想了想,也一起放进了带走东西的兜子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