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东西看清时,他又将她送入纯粹的暗色中。
那人的话很少,很难用声音判断他的方位。
颜良古倒是会选择性回答她提出的
问题,对于他们的来历,颜良古避而不谈,她也不好死缠烂打,不过关于她的境遇,颜良古倒也不瞒她。
先前幻想的摇篮,其实是艘船,那日恰好泊在虞宫护城河的入江处,颜良古采买东西回来,登船之时,不经意间瞧见顺贴着船舷的,不知死活的落汤**,一时兴起,没事找事,将她捞了出来,塞给穷极无聊的小师叔祖摆弄着玩。
这船上就他两个男人在,问他是谁帮她包扎的伤口,其实颜良古本可以说他不懂医术,可他迟疑了片刻后,竟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他是正人君子。
奴儿:……
又过了大约七八天,奴儿不再那么虚弱,清醒的时候便多了起来,那日又听见颜良古的小师叔祖抚琴,循声摸索着走出船舱,瑟瑟寒风扑面而来,将她激得一颤,琴音不曾间歇,那人好听的声音混着琴音飘进她耳中:“良古,斗篷。”
“什么?啊,夫人怎么出来了?”
奴儿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他,好在颜良古只是自问自答:“对了,闷在舱里这么久,也该出来透透气。”说罢绕过她走进船舱,片刻功夫便回转,很自然的为她披上了件温暖的裘皮斗篷,奴儿偏过头来,对着颜良古的方向感激的笑了笑:“多谢。”
听着清凉的乐曲,吹着萧瑟的寒风,愈发感觉孤冷,没想到先前从不主动提问的颜良古竟生出兴致来:“对了,这么久,一直忘了问问你,怎么称呼?”
奴儿扯了扯嘴角,原来不是深不可测,只是忘了问:“奴……奴家不记得了。”
这样敷衍的回答,然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关,真不可思议:“这样啊,那就让小师叔替你取个可好?”
奴儿:“感激不尽。”
颜良古:“小师叔祖?”
许久:“雪姬。”
奴儿:“血流成河的血,以命祭天的祭?“
那个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小老人竟轻笑出声:“是个有趣的人。”顿了顿,又道:“瑞雪丰年的雪,秦姬越女的姬。”
这是她此生第二个名字,恩人替她取的,只可惜,她没能有机会看清这位恩人的样貌,甚至,不知他叫什么,已失去他的行踪……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