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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深怨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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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回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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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伴一觉醒来见他还在呆坐着,不知老头子又在想啥。

    “喂,你不睡呀。”见他还是不吱声,“还有其他事吗,看你愁成这样。”

    “没事你睡吧,我还不想睡。”

    “老头子,15那天烧香抽了一卦,你猜是啥。”

    “我怎么知?”龚相荣不是太信那些,

    “我就是纳闷,一直憋在心里没弄懂。”

    “那些个绕来绕去故弄玄虚的文字,怎么看都是说好的。”

    “我去翻出来你看看。”黎清玲下床去不知在那个角落里摸出张纸片片。龚襄荣接过看:

    麒麟迤逦向边陲,黔梓三摩从思为。曾修六根悟禅意,化迹十方觅佛威。左挥玉簪悬云浮,右染金泊披霞帏。一苇碧波普众生,三圣法雨显慈悲。

    有性洁净千江水,无机识透万壑雷。五春柳茂飘绿意,盾迹空门洗尘累。

    他久视不语。(禅机玄奥,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即是最亲的人。)就自己这点文化底子,也是在云里雾里。但有种感觉,寓意着不妙的事。只是说不出会出在那个身上,心里祈祷最好不要在儿女身上。

    “看懂了吗?”黎清玲急着的问“给我解释听听。”

    “我也说不清,模模糊糊的。有的句子好象懂了,可有的又说得玄乎其玄的。”

    “唉哟这观音菩萨,给我出的啥子。把老婆子整得悬吊吊的,心都搁不下来。”

    “没要师傅化解吗?”

    “说施主哇,你抽了个上上籖。玄机太深,不便点破。小僧实在不敢,望施主好自为之。”

    “一时也嚼不烂,等我慢慢的理解,”龚襄荣只能模糊的应付。

    “就不能大概的说点,我心也平静些。”

    “前段象说的家世变迁,中间的就很玄了,尽是佛语猜不透。最后是说盛满后,要出家去洗尽。一般都说三春,这里却说五春,不知是指时间,还是寓意着其他的。”

    “等我上香时再去请解,不然就重补一卦。”

    “不行老婆子,那样做就不灵。要么一点不要信,要信就必须诚心。得罪佛主要遭惩罚,千万切记。”

    “你捡好尽快去搞明白,免得我心里不踏实。这籖上说的,对孩子或家里有啥不利吧?”

    “看你说那去了,硬是信得痴。”只好安慰。

    “老头子不信要遭报应,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你要保佑我的孩子,无灾无病,平平安安,我先给你磕头了。”黎清玲边说就向家里供着的神龛拜起来。

    看妻子这么搞,一时也是完不了。即摸黑下楼去,他觉得屋里很闷,打开门轻轻的虚掩上,在那干净的水泥块小路上踱着。白炽的路灯此时电力充足,将路面照得白如晓晨。下夜班的、在歌厅玩耍的、打牌完了的不时在走动,这片区域不象开放前那些年显得很寂静。为做那些夜游神的生意,摆麻辣串的、小火锅的都未收摊。零零星星的食客在坐着,用塑料膜搭建的棚房亮着红灯,在夜晚显得特别的耀眼。他熟悉这里,大半个人生都在此度过,视为再生的故乡。虽没有广场、花园、舒适的住宅。但奋斗的成就感象生命的一部分,牢牢拴住他的心。如同家乡的后人们,那样的贫脊却还是依赖着不愿舍去。女儿们早就说另买有花园小区的房子,但就是犟着不领情。几经劝说无效,她们也就死心了。花钱把几层楼着实的装修一番,将以前的烂东西全给扔了。家俱电器全换新的,连厨房、厕所也是高档的套装,零零碎碎用去了近8万元。

    今年在祭祠后,突发一联:梦中有语轻相寄、魂里无言重回归。也不知如何就冒了出来,要是平时搜肠刮肚也难凑成。这是什么样的情愫,他闹不明白。不过心中有一点,留念这里就象将魂丝锁定在老屋一样。他希望将身子骨埋在家乡,花个几千买块坟地就搞定。但儿女们早就选好了陵园,听说不足一平米就花去好几万,光是风水先生就给几千元的酬劳。修祖墓的事羞于向女儿们提起,这一点自己是拗不过的,因老伴早就站在她们那一边了。长长的影子,伴着他蹒跚的步履,在弯弯曲曲的、纵横交错的、层层叠叠的、砖柱夹壁与穿斗房中,一直的走着、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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