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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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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义兄想成家想到快疯,她哪里不知!

    几次见他蹲在暗处,死死盯着大寨里的百姓,瞧人家有妻有儿又有女,连阿猫阿狗都能养上几只,还要养牛、养一窝子**鸭,男主外、女主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要的其实就那般罢了,对旁人来说简单,对他而言怎就这么难?

    他两岁左右被爹拾回,十三岁开始做事,散入江湖当了孟家大寨整整十五年“隐棋”,如今卸下“隐棋”之责回归大寨也才一年多,爹就想把族长之位往他头上扣,十二长老们有赞成有反对,其中四爷爷闹得最凶。

    而义兄自个儿呀,倒把自己从老人们的混战中摘出来,连夜出走大寨,结庐在入寨必经的西路山林中。

    一骨碌跃起,孟威娃两手老成地负于身后,开始在西路山中的这座夯土石屋外踱方步,来来回回走着,越走,一副小心肝提得越高。

    虽说毁姑娘清白实在yīn损,但毕竟是为了救命,毕竟……义兄是她家义兄,她骂归骂,到底护短自己人,就盼……姑娘家醒来千万别不认帐!

    这一回,下流无耻的招式都敢使了,再娶不到人,义兄这敏感又闷骚的孩子,欸,都不知要如何自伤啊……

    隐约记得是在白梅初绽的时候,染了风寒的娘亲慵懒斜躺在榻椅上,娘是医者,医术尽传于她,那一日她仔细替娘亲把了脉,亲自开药、煎药,待将熬好的药汁端回暖阁,冥主大人正陪在娘亲身旁……

    他瞥见她,二话不说已接过那盅药汁,先嗅了嗅又亲尝一口,才将娘扶进怀里圈抱着,慢慢喂药。

    娘说,想下榻走走,看看窗外白梅是否开花,冥主不允,因外头冻寒。

    娘抬手就要推窗,冥主翻袖勾住她,很是霸道……眼中却柔情无限。

    她退离暖阁时,娘亲没察觉,冥主大人似也未觉。

    那一次,她心中有些失落、有些怅惘,还有些莫名难以厘清的意绪,之后渐渐才懂,那是真觉阿娘被抢走了,更是好奇、是想望,还有更多的是羡慕……

    霍清若睁开双眸,落入瞳底的是清清一室的天光,平静而且淡漠。

    有人进屋,她浮动的眸线飘啊飘,落在门口那道高大得惊人的身影上。

    男人身形真的很高、很巨大,宽阔肩膀几与门同宽,露在褐麻背心外的两条胳臂肌肉纠结,一块块皆是力量,似徒手勒毙猛兽也不是什么难事。

    肩宽而腰窄,腰绑紧紧一束,精劲线条展露无遗,劲腰下是修长的腿,两只大脚套着双旧旧的黑面布鞋。

    她此时才留意到,门是依他身长而开的,门楣够高,让他走进时不须低头。

    见她张眸怔望,他似也一愣,但极快便掩了意绪,重拾健步走近。

    没错……是那张有着浓眉大眼的超龄娃儿脸无误。

    她陷入昏睡前,脑中残留的是这男人的脸。

    那时的她,是否对他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她无意间说了什么?他知道她底细吗?他若知道,怎还敢蹚这趟浑水,将她救下?他……

    思绪陡顿,因他大大的、粗犷又黝黑的手正端着一碗黑乎乎药汁。

    那只缘厚口宽的陶碗落在他手里,竟觉小得过分了,他五指微掐,就能把碗掐成粉末一般。

    她试图起身,身子仿佛不是自个儿的,既虚又软,四肢泛麻。

    男人暂且搁下陶碗,坐上暖炕,有些粗鲁地将她抓进怀里,她靠着他硬邦邦的躯干,长发披散他半身,还不及言语,那碗药汁已抵到唇下。

    “喝。”嗓声从厚实xiōng膛中震出,让人心凛。

    她本能嗅了嗅,先辨药性——唔,是培元补气的药。

    她失血甚多,气血皆伤,这样的温补药恰好能用。

    怔怔启唇,陶碗随即抵近,她生平头一遭让人抱着喂药,也是她有记忆以来,头一回让人喂东西。

    想他个儿如此高大,突兀地生了张娃娃脸,脸上却是不苟言笑,抓她入怀时粗粗鲁鲁,喂她喝药的动作竟意外地徐缓仔细。

    惊疑间,脸蛋慢慢红了,脑中晃过娘亲偎在冥主怀里喝药的那一幕。

    ……想什么呢?她突然偏开脸,碗里还剩一点点药汁,男人没再逼她喝,只将碗搁回炕边角落。

    “你是谁?”虚软靠在他怀里,即便冷着语调质问,气势却明显不足。

    背后的xiōng膛微微震动,男人平板答道:“孟冶。”稍顿又说:“冶铁的冶。”

    以为他会多说一些,结果自报姓名后就止声了,霍清若只得再问——

    “你知我是谁?”

    “你是谁?”他从善如流问。

    “我是……”“玄冥教”冥主座下爱徒——她蓦然仰脸,男人密浓长睫微敛,垂视她的目光严肃且深邃。她左xiōng重重一跳,思路顿时清明——

    不再是“玄冥教”教徒了。

    她闯过“修罗道”,干净出教,与“玄冥教”再无干系。

    如今的她,是崭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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