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新月身上了。是她疏忽了,迁府之后她没有嘱咐下人按照她们在竹园那样净扫庭院。这病虽然传染,但防护的好也不可怕,这时候的医学技术,听说已经有治愈的例子了。她定了定心神,看着绢舒说,“格格得的恐怕是伤寒,但还没有确诊,也许不一定,绿仪你去前头让那图苏请个医术好的大夫来。”
绿仪看她神色镇定,心里有了主心骨般平静下来,对两人行了礼往前头去了。绢舒心里惶惶的,拉着她,“姐姐——”
“别慌。”萧葵说,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主事儿的人一定不能慌,这一慌一乱,原本简简单单可以处理好的事情也会没了主意。只有你镇定了平静了,下面的人才会不慌不乱有条不紊地把你吩咐的事办好。我先回院子里,等大夫的诊治结果,不是伤寒自然大好,如果真是了。我要你做几件事,妹妹你一定要做好。”
绢舒使劲点头,生怕萧葵没看见。
“一、封了荷香院,所有人除了大夫不许进出;二、按照我们以前在将军府的做法,王府所有地方全部净扫一遍,之后日日净扫,不得懈怠;三、找大夫给府里其他人诊治诊治,如果有伤寒潜伏的,全部隔离。最后,格格出事儿是我的倏忽,等格格病好了,我向爷请罪。”
大夫请来,确诊了,新月得了伤寒。绢舒按照萧葵之前说的,封闭荷香院,里面伺候的不管是否情愿一个也不许出来,又吩咐厨房送给荷香院的饭食每天定时放在院门口,又让那图苏去准备生石灰,把王府各处净扫了一边,等着克善从宫里回来,心有些惴惴的。
克善回来听绢舒说了,就要去荷香院看新月,被绢舒死活拖住了。克善第二天进宫向皇上太后说了新月得伤寒的事儿,按照顺治四月间下的圣旨,所有得病的人要送到西山隔离,但新月身份实在特殊,端亲王在年头为朝廷殉躯,如果把新月送去未免显得刻薄寡恩。克善昨晚想了一晚上,虽然他也不想姐姐被送到西山,去那里就听天由命了。但把新月留在府中,却是抗旨,新月的病情不能不报……克善思索来思索去,把新月留下的话决不能从端亲王府的人说出来,必然要宫里说出来才合适。
他想着宫里一直对他们姐弟的“青眼”,或许初到这天下权力顶端的繁华帝都之前的克善不明白,但经过这几个月,无论是在宫里听到看到,还是日常听来见到,他知道宫里那两位之所以“青眼”他们姐弟,无非是要做给天下人看的。这也没什么不好,克善想,目前他们姐弟需要这样的“青眼”。既然要做给天下人看皇族的“恩宠”,自然不会在这个时机把新月送去西山。
皇上和太后果然没有说一句要把新月送去西山的话,只是赐下三个太医,又赐下许多药材,又给克善放了一个月的假。克善没有推辞,也没有说不需要假期。端亲王府出了一个伤寒患者,他每天出入王府宫里是不合适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把病带进宫里?克善老老实实地谢了恩,领着太医回去了,至于赏赐的药材,自然有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