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端亲王府幸存的下人仆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他们认一认现在的主子,虽然王爷和福晋殁了,但小世子还在,王府不是没有再起的希望,也算是给他们一剂定心丸。
QYNN在新月去了京城之后,就没有再提到荆州的端亲王府,萧葵琢磨着端亲王府那一大家子有上百的下人仆妇,总不可能一个都不剩,大概QYNN只是为了兆显新月的楚楚可怜寄人篱下才让她身边只跟了莽古泰和云娃。既然现在知道端亲王府在荆州有偌大的一份产业,自然不能随便丢了,说不得以后有借助的地方。
这场做戏,事前苏嬷嬷德嬷嬷和端亲王府管家额克图自然是通好了气的,新月和克善要说的话,事先也叮咛过,恩威并施,自然让下面的人或真或假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来。过程很顺利,只是有些小插曲,新月说着说着,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之前王府上下对她“万千宠爱在一身”,就滚下泪来,望着下面的人就要“同甘共苦”,要“平等”,萧葵截住她话头拦住了,“格格伤心过度了,虽然王爷和福晋殁了,以后日子还是要过的。”陪着新月抹了抹眼泪,把后面的事交给苏嬷嬷德嬷嬷管家额克图和克善,扶着新月回去休息。
管家额克图是个有能力的人,安排王府前院诸项事宜,接待来吊唁的大大小小的官儿,无不妥妥当当。新月又哭了好几次,接连几天竟然一次没有提到努达海,大概真的自伤自怜了,之前她是王府上下宠着的格格,现在的,父母没了,有一个弟弟,年幼而且没有袭爵,再要像之前“无忧无虑”,大抵是不可能了。
半个月后,端亲王府接来了京城的旨意。威武将军努达海护送端亲王一家灵柩和新月姐弟回京,王府的人跪在地上谢恩,克善站起来结果黄龙缎的圣旨,交给额克图,让他把圣旨供起来。
来传旨的自然是京中宫里但监,虽然克善现在没有爵位,但端亲王之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宫里来的明公公屈身行了一个礼。端亲王府是努达海亲自陪着来的,克善把他们一同让进了正堂旁边的侧厅。
新月看到努达海突然像是从梦中醒了一样,迈步要跟上去,被萧葵一把拉住。“格格,止步止步。”新月还有些不明白,疑惑地看她。萧葵只在心中叹息,不着痕迹地侧了一下身,刚好可以挡住努达海的视线。你是女眷啊,格格,怎么可以轻易抛头露面,如果只是明公公也就罢了,关键还有努达海这个不是很老的男人。
“格格,回吧,这些事自然有世子应对。这些时日,世子长大不少,辛苦他了。”德嬷嬷走过来,搀住新月的手臂。德嬷嬷毕竟是新月rǔ母,她的话,新月还是要听的,虽然说着担心克善年幼事情处理不周,还是跟着德嬷嬷和萧葵回了后院。
明公公回京复旨,第二天就走了,新月姐弟收拾行装,五天之后跟着镶白旗的大军出发了。额克图管家留在荆州,新月姐弟带着苏嬷嬷德嬷嬷,四个丫头萧葵流苏绢舒七纨,五六个仆妇,莽古泰并两个小厮,努达海安排了马车,端亲王一家的灵柩自然在前面,后面的车上坐着新月克善,在后面是丫鬟仆妇,小厮,辎重。
得了苏嬷嬷指点,克善早起晨昏都要到端亲王一家灵柩前上香祭拜。大军起拔后,他就坐在车上读书,八岁毕竟还是孩子,自然也会觉得枯燥的行军无聊,努达海专门找来一匹温顺的马,让他在读书累了的时候骑上,看看周围的风景儿。但风景看多了,也就容易视觉疲劳,人也就有些恹恹的。这就要说到苏嬷嬷给他挑的两个丫头上了。
萧葵第一眼看到绢舒和七纨,就觉得这两人怎么那么像那两个。绢舒十五岁,模样周正,性情温顺,总是温言笑语,即使克善无缘无故发脾气,也总是温柔地劝解,更难得的是这是个识字的姑娘,别看人家才十五岁,竟然精通汉满蒙三种文字,《大学》《中庸》《四书》等,虽然不是见解独特,却也通读过,难得的一个“才女”,不知道苏嬷嬷从哪里挑拣出来的。这一路上,克善的学问可全是跟着她学的。
如果说绢舒的性情七分像了大观园的袭人,那么七纨的性情就有九分像了处事周全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小红。不到十岁的孩子说起话来,总是让人喜欢到心坎里,更别说这女孩长得模样精致喜气,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这一个来。
有这两人在身边,但凡克善有一二不如意事也总能够被哄得喜笑颜开,也不觉得旅途漫长枯燥了。
克善身边有人笑语解颐,新月这边就有些愁云惨淡,不知怎地,这位格格沉浸在了失去父母的伤痛里面,时不时抹眼泪。时不时掀开马车的窗帘向外面张望,那张脸自然是楚楚可怜的,神情哀戚,让人忍不住雄。萧葵朝着车顶翻白眼,翻完白眼,还要接着劝导格格。这不合时宜啊,格格,您云英未嫁,军中都是粗鲁的莽男子,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德嬷嬷只当新月失去亲人心中悲痛,不免说王府有世子就还有希望,格格不必太过伤心忧虑,还是保重身体重要。新月放下帘子,用帕子拭着眼角。
军中有端亲王一家的灵柩,还有新月姐弟,加上努达海为了“照顾”端亲王遗孤,每天走不到百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