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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回 代金定树春改妆 忆柳郎月姑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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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扯住田家姐妹的手说道:“我和你分开之后,要怎样了哪?恨我命苦,今日分开而别,何日再能会面!”

    田氏姐妹心下想道:“算来他是我的丈夫,今日被他作耍,只得忍气吞声。”

    没奈何应说:“贤妹,只管安心前去,有日回归,依旧是一样相见。”

    树春又向陆素娥、陆翠娥说:“二位贤妹,实指望地久天长,同在一处;哪知今日分抛两处,何时得重相会?越思越想越把心焦。”

    树春一头说,一头把手拉住,惹得二位姊妹满脸涨红说道:“姊姊可免烦恼,八妹月姑在那边,得与姊姊做个伴儿,早晚解寂寞。”

    只见小桃向前催促上轿,那边金定躲在暗房中悄悄瞧看,见柳树春如此模样做态,几乎笑杀。只见数人扶他下楼,又把手巾假意拭那眼睛。小桃扶了上轿,丫环婆子在后跟随而去。众姊妹忍不住笑个不了,只有柳大娘皱得双眉,心中不悦。

    众位姑娘看看天晚,各各辞别,柳大娘苦留不住,姑嫂二人只得殷勤作别。不时,轿到沈府。沈员外拉进媒人在书房中款待,月姑接着柳树春,挽手来拉祝因树春打扮与金定一些不差,实在难看得真假,惟金莲可辨。又穿着高底靴子,将裙放下遮住,况又天色已晚,并不留心观看。那时月姑挽住树春的手笑道:“如今姐姐是嫂嫂称呼了。”

    树春此刻做得如痴子一般,不敢言语。小桃服侍参天地祖先,参祠参灶明白,然后拜见公婆,姑娘嫂嫂见礼。那丫头妇女一齐上前要见新人,树春满面羞惭,口中不语,心下自想道:“我一个英烈男子,算来今日做下这般事,只为张金定一人。不知金定可算得我心中事情么?”

    偷眼看见月姑,果然生得俊俏可爱。月姑见了假金定面孔,就想到树春,我若终身配得此人实在三生有幸。那沈员外在书房伴着文加饮酒,安人笑脸叫声:“媳妇,今日这般亵着,只为你夫病重,危在旦夕。全仗你贤惠,若得我儿身中康健,足感媳妇之力。”

    树春正要回答,小桃恐怕露出马脚,即时咳嗽几声。树春即便住口不言,微微点头。月姑见小桃一声奇怪咳嗽,把眼看着不放。小桃伶俐,明晓得月姑心内有些疑惑,登时说谎道:“不知吃下什么东西,惹俺一时要咳的紧。”

    少刻备好佳肴,新媳妇居正位。安人旁边陪席,侧首是月姑坐的,各人把酒相敬。树春是不开口吃的,亦不开口说的。安人吩咐春梅秋菊服侍新娘子安歇。小桃说道:“我家小姐,理当陪伴安人才是。怎好独自安歇?”

    树春闻言,惹得满腹气杀。月姑站起身来,笑向安人道:“向来嫂嫂与女儿是姊妹称呼,今宵可同女儿一房睡罢。”

    安人道:“既如此,与你安歇罢了。”

    树春心中暗暗欢喜,小桃急坏,忙插嘴把手摇道:“姑嫂同房,真正不好,倒是陪伴安人的是。”

    月姑说:“嫂嫂,莫听小桃之言,偏要在我房中睡。我和你今夜共枕同床,谈谈话儿,说到天明,岂不妙哉!”

    树春小声道:“姑娘,今夜我们姑嫂同床合枕,料亦无妨。小桃休要多言,谁要与你主张。”

    小桃听见,更加着急,气得一腹敢怒而不敢言。安人心内想道:“她们向来姐妹亲热,宿在我房不便。今夜待她姑嫂作伴便了。”

    即叫声:“女儿,你与嫂嫂进房去罢。”

    月姑就应道:“晓得”。安人自去看视沈上卿了。一班使女们收拾残肴,桌椅家伙,亦往厨下去了。只剩下她姑嫂二人。树春心中暗暗想道,“纵然我面貌与金定相似,为何声音也听不出么?看她全然不知真假,今夜又要与我同床合枕,免不得也要与她兴云作雨起来。唉!且住了!倘或被她叫喊起来,如何是好?不免先将言语试探其心,看月姑怎么心事,便可于中取事罢了。”

    月姑此时想着:今朝看了张家姐姐之面,顿然想起杭州柳树春,何时得与他说一句知心话儿,共枕同床,成就美事,方能完了三生夙愿。月姑想到情浓之处,一时出了神,不觉呆呆立着。树春看见叫道:“姑娘,你方才欢天喜地而来,进入房中,不觉愁容满面,是何缘故?”

    月姑定了神应道:“我只为哥哥的病体不轻,担搁嫂嫂夫妻两字虚名。”

    树春说:“姑娘此言不必提起。今日说是冲喜,所以勉强而来。倘然你哥哥病体痊安,要与我完婚,那时断断不能的。”

    月姑忙问道:“嫂嫂何出此言?请道其详。”

    树春故作难道:“我若与你说出心事,恐你不肯周全,反要生端。”

    月姑再三问道:“嫂嫂,凭你有什么天大心事,说与我知道,决不多言。”

    树春道:“既如此,闭上房门,同到内房去说罢。”

    月姑忙去闭上房门,挽了树春的手,进入内房。一同坐下,树春道:“贤妹,我说出话来,休要见笑。断然不可与别人闻知。”

    月姑应道:“这个自然,不妨只管说来。”

    树春道:“就是那大闹三山馆的柳树春,他与我哥哥是郎舅之亲,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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