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玉栏边的洛琼英……
自立后以来,他对这个傻子皇后不闻不问,以致于宫人们也怠忽职守,把她养得这般瘦小娇弱,身形看上去就像个半大的孩子。
洛琼英兀自寻思,未曾发觉静静伫立在水榭入口处的人影,她又抬起手背揉了一下唇瓣,这才解下系在腰上的玉笛,抵在唇边轻轻吹响。
俄顷,一首音律婉约的《凤鸾双舞》便在幽静人寂的水榭间流泻而出。严隽挑起嘴角,眼底闪烁着狡光。
他晓得,她便是藉由笛声,为那只华方指引方向,好让它能循声飞至,才不会将信函错送到他人手中。
果然,不一会儿,星辉湛然的夜空中,一团红影翩然飞扬,红羽白喙的华方垂下双翼,降落在水榭中。
脸上覆着丑陋人皮面具,一身青衣侍卫装束的严隽故意选择在此时上前。“好特别的鸟。”
洛琼英闻声一震,才刚低下身子,正欲解下华方足上的信函,一抬眼见到有人影走近,又急急收回双手。
“那鸟的脚上似乎绑着什么?”看出她眼底的慌乱,严隽故意作势伸手,想去解那信函。
洛琼英心下一惊,双手将华方一抱,身子转了个方向,火烧火燎的将华方放飞,嘴上边急慌慌地道:“碰不得,碰不得!听说这种鸟会招来不幸,很可怕的,千万不能碰。”
严隽心下暗笑,面上故作惊讶的道:“既是这样,你怎么还碰了?”
洛琼英连忙辩称:“是我不好,不该在夜里吹笛,才会把它引来,我担心害了你嘛。”
“原来是这样。”严隽了然一笑,面庞看似不经意的微微一偏,伏在暗的影卫随即明了他的旨意。
影卫悄然无声的掠上林梢,拿出预藏好的小银弓,故技重施,将飞离水榭一段路的华方以石子弹落,飞快上前,解下信条,随后如黑影一般的退回暗处。
洛琼英正巧背身相对,自然没发现,心神全摆在突然出现的青色颀影上。“你又擅自出了冷宫?就不怕被别人撞见?”见他没起疑心,她暗自松了口气。
“这一带临近冷宫,每到夜里格外凄凉,除了胆量极好的人,没人会来。”
“确实是如此,可我就是喜欢这里的安静清幽,虽然偶有奇怪声响,不过倒也不妨碍我来此图个清静的雅兴。”
“足见你的胆量,比起一般人要大上许多。”还能想出装傻这一招,瞒天过海的骗了他这么长一段时间,可见她的胆识过人。
“你也不差。巧遇两次,我正好都穿着白色大氅,你也没把我当成夜哭的女鬼,还敢走进水榭同我说话,可见你也是胆量过人。”
严隽走近,皎然月光下,方才她一再用手背揉擦的缘故,唇瓣红肿如莓,不禁令他xiōng口一紧。
偏偏此刻的他,是面貌丑陋的秦悦,不能任意碰她,只能强硬的抑下伸手抚摸那份柔软的渴望。
许是发觉他眼底的光彩异常幽亮,洛琼英这才起了男女有别的防心,连忙垂下粉颈,局促不安的低道:“我还有事,今夜不便久待,这里就让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