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普通高中的那么紧张忙碌,会让人觉得我们这里的日子有些太过清闲!可整天面对着车间里轰隆隆的机器声,把冰冷碟坨坨在手上抱来抱去,也难免让人有些枯燥乏味的感觉,仿佛我们的青春岁月就在这里开始蹉跎了。好像除了上班的时间,回到宿舍里的时间都只能用打发两个字来形容!而且,多数的时间王梅她们都在车间里跟着师傅们倒班走,能够和我们碰在一起玩耍的时间并不多!整个宿舍好像只有我和兰芳不用上夜班!她们有时候还会跟着师傅倒着上到半夜两三点钟。回来的时候,在宿舍里弄得稀里哗啦的吵醒了我们。而我们七点多钟起来的时候,又把没睡多久的她们吵醒!日子就在这样的纠结中来到了十二月。
又是那个虚张声势的恐怖之夜来临,楼道里依旧有学姐在那里捕风捉影的大肆吹嘘着以前从其他学姐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捕获着那些低年级学妹们脆弱的神经!只见那些学妹们虽然睁着一双不置信的大眼睛,可还是附和着周围的人轻轻点点头,嘴里不住的“哦”“哦”“哦”的回答道。路过的我们看了直在心里暗骂她们的愚昧!可走过之后仔细想想,当时的我们也还不是和她们一样,神经绷成了一张弓,好像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大哥不说二哥,我们都有这样差不多的经历!
我们已经不在惧怕鬼怪的骚扰了!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又何来惧怕?在自己温暖的床上昏睡到了天亮,醒来就看见窗外漫天大雾笼罩下的一片白茫茫。拉开门就迎来肌肤的股股寒风,还听见正对着门口的那张床上传来安晓的尖叫。
“哎,我说你们出去以后,能不能立刻把门关上?别让我长期在风口浪尖里饱受摧残,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嘭”的一声,宿舍的门被人重重的拉过去关上了。随着就听见她极有礼貌的回答。“谢谢!”可惜,没人听见!
由于地基狭窄,我们这女生宿舍除了一楼可以抬脚而出之外,其他几层楼的出口都搭在学校卫生所的出口上。也就是说,从我们二楼开始到六楼,每层楼的出口都要经过卫生所的过道。每天成群结队衣着绚丽的美眉,都要经过卫生所里那些男医生“色”迷迷眼神的窥视。有时候走过之后,还能听见后面飘来这样的评论。
“嗯,这个身材不错!”
“嗯,你看,那个长得秀气!”
也正因为是卫生所,所以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安晓和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那些医生混熟了,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去那里吹牛闲扯,还见我和兰芳晚上没事,也把我们拉了过去,就这样,闲得无聊的我们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方法了。
这天,安晓又拉我们去和那些“色”医生闲扯,我们刚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坐下,就来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说她的脚一到冬天就发冷,想要照照那个红外线理疗仪。医生当然没话说,直接把她扶到那上面躺下,把那仪器的灯泡直接对准她的膝盖照下去。随后,又走到窗边的木桌前坐下,继续跟我们领。
那老人家孤零零瞪在床上,嘴里小声嘟哝了一句,横了我们一眼,沉默了一会。不久,她就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叫着那医生。“哎,小伙子,这么多女孩子,哪个是你女朋友?”
她话音刚落,就让我们笑弯了腰,齐刷刷的把手指向了他。“陈医生,说,我们谁是你女朋友?”弄得那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陈医生满脸通红,转身走到那老人家面前,低头附在她耳边大声说道。“老人家,你弄错了!她们都不是我的女朋友!她们是这里的学生!”
那老人家听了他的话,直接把头转向了我们,大声念叨着。“现在的女孩子真不知羞耻!还没结婚就到处和男人说得喜笑颜开的!哪像我们那时候规规矩矩的,结婚之前根本就没见过男人的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缺胳膊少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聋子哑子?就凭着媒人的一句话,就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给卖了!老了,还落得一身的病!”
陈医生对她的这种态度表示充分的理解,回头看着我们有些怨恨的目光,劝解道。
“哎,你们不要和老人家见气!她们那代人的生活就是那样子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注定了一桩婚姻的存在价值!她们当中很多人到老了都落下了一身的病,这也是事实!”他的话还让人听着顺耳,我们收敛了眼里的怨恨回了他一句。
“陈医生,你别介意!其实我们也没生什么气!就是她的话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那你们这些小孩子就多让着她这个老人家一点,不要跟她多计较了!”陈医生话音刚落,我们就听见楼下的院坝里出来鲜燕焦急的大叫。
“哎,安晓,兰芳,你们在不在?快下来!快下来!吕兰不行了!她不行了!”
听见她的喊声,我们立刻冲出了陈医生的办公室,站在二楼的过道上,接着幽暗的路灯光线,看着鲜燕脸上的焦急问道。
“鲜燕,出了什么事?吕兰不行了!”
“哎呀,你们先别问了!先帮助我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再说!”
她的话让我们的心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