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向的五福路上,挡住来车让车队得以顺利通过,几乎是无法无天的态度,气焰窜满了狂妄。
然後不知道谁先开始鸣笛,集结在暗巷里的警车终於按耐不住,先是第一台警车冲了出来,而红蓝闪烁的值勤灯号似乎更是无法忍受这种嚣张的违法行为,抢先一步在楼层间的窗台玻璃上登场,警告意味相当浓厚。
紧接著是第二台、第三台,事先计划好的警车开始不断从四面八方响著警笛驶来,尘嚣四起的夜空中也准备开始演奏起紧张的节奏。
也许执法的优势警力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震慑,让原本胡乱蛇行、缓慢游移的飙车族开始分散,速度持续提升,轨迹也跟著单纯起来─反方向的直线逃逸。
「啧,死警察。」阿泽皱眉。
小宝紧张地看著後方不断交错的红光跟蓝光,忍不住大喊道。「阿泽,快闪啦!」
「要走也要留个纪念啦。」阿泽忽然想起了一件他们盘算很久的恶作剧,嘿嘿窃笑几声,同时把机车速度放慢下来。
听到阿泽的话,小宝也想了起来,激动地在机车上鬼吼鬼叫,表情变的亢奋。
红蓝闪烁的灯光不停跳跃,刺耳的警笛不断在夜空中盘旋,警车已经离飙车族越来越近了。
「海海!我叫你弄的东西你有带吗?」阿泽偏头对跟在身旁的机车大喊。
「干!废话!」
海海一个人骑著改装完相当吵的二行程机车,对阿泽大吼,声音几乎是极尽全力得声嘶力竭,否则他会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把车子靠了过去,从车子前面的置物盒拿出了一瓶塞著布条的酒瓶。
「真的干!?」海海大吼,右手控车,左手拿著酒瓶,伸了出去。
「干!」阿泽跟小宝一起大叫。
「小宝,有火吗?」阿泽看著小宝接过酒瓶。
「有啦!搁防风欸咧。」小宝伸手在口袋里乱掏。
「坐稳!」阿泽眯起眼睛,窜出车队之外。
海海见状,犹豫了没多久,便用力催起油门,在前面的一个细缝中一扭,也跟著冲出车队。
「冲啦!」小宝终於在口袋里掏出银亮的防风打火机,对著前方不远处冲来的警车大叫。
「冲!」阿泽大吼,把油门催到底。
海海才跟上来就看到准备跟警车对冲的阿泽,他瞪大了眼睛,心脏突然跳的飞快。
「干!」海海紧张之下,也把油门催到底。
「请你吃芭乐啦!」小宝在最靠近警车的时候,扬起了手上已点燃的酒瓶。
阿泽弯身一压,把车子硬是转了九十度,然後横移。
「甲呼饱啦!」阿泽的馀光看到小宝抛出拖著火尾的酒瓶,油门再一次催到极限。
「干!」海海没想到阿泽急转得这麽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之下,他紧张的再次大叫,也跟著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压车动作,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
酒瓶狠狠撞在地面,碎了一地,里头的汽油泼洒开来,沾上那块带著火焰的破布。
最前头的两台警车似乎是没意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被迫在酒瓶落地的瞬间紧急煞车,吱声大作,轮胎跟柏油路一起发出惨烈的尖叫。
轰!火光猛然窜出,在距离最近的警车不到两公尺的地方,带起阵阵黑烟。
被汽油瓶制造出来的火焰,挡住继续进犯的警车群,停下车子的值勤员警们纷纷开门下车,他们看著右手边那两台钻入巷弄内扬长而去的机车,脸上都上满了铁青的颜色。他们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三个小鬼头,以玩命的疯狂姿态,进行这种让他们难堪的挑衅行为。
团团黑烟继续翻腾,然後冲天而起,带著警员们的怒气一起滚进昏暗的夜里,浓烈而刺鼻。
属於血气方刚的青春气息,就这样不安份的、顽皮的,在热情的高雄夜空中,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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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冲冲冲~
☆、3.六和会
手机铃声在设定的时间点里大声作响,阿泽惺忪的睁开双眼。
已经七点半了。
一如往常,他下了床,伸手搔搔发痒的跨下,表情迷糊的走进浴室,然後本能地打开水龙头,机械般的刷牙、漱口,最後理所当然的把水泼在脸上,没有章法的胡乱搓揉。
隶属上学期间的早晨,阿泽的习惯动作就像贴在教室布告栏上的课表一样制式,就算前一晚有特殊活动也是一样,只是起床的时间有所差别而已。
他抬起头,视线还有一点模糊,镜子里那个裸著上身的自己,随著时间的精神苏醒,慢慢变得更清楚,一滴水珠顺著他的下巴末端,滑落。
醒目的半甲刺青倒映在镜子里,上面张牙舞爪的图腾依然凶悍,烙印在他的肩上还有右xiōng。
他扯开了嘴角,却没有发出声音。
一种显而易懂的嘲讽微笑。
「六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