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但也得冷静的好好想想,这样一起守着,根本毫无实在意义。”
沉默了会儿,贺兰卓似乎在思考他的话,再抬头看向床畔的贺兰越道,“阿越,你也守了好些日子了,今天就和齐暮先回去休息,明天来换我和阿放。”
“不,老大!你们才刚回来,还是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陪爸爸!”贺兰越固执的摇摇头,死活不肯离开。
天知道他在这里到底守了多久,头发长了很多,胡子也乱蓬蓬的没有刮,整个人看上去是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皱了皱眉,贺兰卓三两步走过去提起他的衣领,“是不是爸爸病了,就连我的话都不管用了?!你这个样子,就算爸爸醒来看见了,也不会高兴的!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起床理发刮脸然后再给我滚过来。听见没有?!”
他的声音很是严厉,拿出了当老大的威严,可小落也知道,他不过是关心他而已。
贺兰越本来就没有贺兰卓的身形结实,又熬了那么多天,根本也挣扎不过他,被他随手那么一拎,就给提了起来,颇为不甘的再次看了看病床上的贺兰珏,恨不得他此刻立时就能醒过来。
“三少爷,大少爷说的在理,我们还是先回去,想想老爷还有什么缺的,明天一并带过来。”齐暮上前打着圆场,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原地站了一小会儿,贺兰越看了看拧着眉头的贺兰卓,知道他心里也烦乱不已,不再争执,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一时只剩他们两个和阿放,刚才他们说了那么多,贺兰放都恍若未闻,呆站在床边,一直低着头看着贺兰珏的面庞,怔怔的发呆。
贺兰卓倒是没有再说什么,由得他就这样守着,转头看了眼小落,“你也先去休息会儿,这两天折腾的够呛。”
身上确实酸痛的不行,本来昨夜就没睡好,结果今天又赶着飞机回来,可是现在这种情形下,她也睡不着啊,只能摇摇头,“我不累,你先去休息会儿,等下来换我好了。”
“你也要不听话了吗?”贺兰卓沉着声音说。
他心情确实不好,小落顿了下,不再坚持,乖乖到旁边的陪护床去躺着了。
大概真的是太累了,没多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鼻息声,沉沉睡着了。
拖了张椅子放在贺兰放的身后,然后自己也搬了一张坐下,默然的看着贺兰珏,还有他身上那些林林种种的仪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心知肚明,这一天不过是早晚的事,可是……他也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真的是,有些无法接受!
看着贺兰珏似乎在沉睡,他不是亲生父亲,却胜似亲生父亲。
“你说,他还会醒过来吗?”突然响起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屋子里显得那么的突兀,以至贺兰卓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站在对面的贺兰放说话。
“会!”他点头,坚信不疑,“爸爸这一辈子都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就是真的要走,也会交代清楚,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走的!”
贺兰放握紧了拳头,即便极力克制,心绪的起伏也还是很明显的,“他一定要醒,一定!”
老头,你不能不醒!他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还没来得及说其实他这些年早都不怨,早都不恨了!你怎么能就这样长睡过去,你不但要醒,还要好起来,以后再也不跟你斗气,再也不事事跟你反着来了!
在心里默默的想,这些话他自是不会说出口的,贺兰放心里有着无尽的悔意,更加害怕连说一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淡淡瞄了眼他,贺兰卓一眼便看穿他在想些什么,哎!倔强的孩子,非要到了这种时候,才肯低头吗?
叹口气,他面色平静的说,“阿放,别想那么多了!坐下来好好陪爸爸一会儿,这辈子,你们就没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过。等他醒了,有什么话再慢慢跟他说。”
身形顿了顿,贺兰放终是坐了下来,目光不曾从贺兰珏的脸上移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色逐渐晚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声惊叫,“大夫……大夫!!!”,小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惊惶的看到屋子里瞬间乱成一团。
下床望过去,只见不少穿着白大褂的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正彷徨间,被人一把拉住带着出了房间。
她脚步踉踉跄跄,站稳才看清抓着她的人是贺兰卓,面色凝重,一手还拿着电话,“齐暮,跟阿越赶紧过来,爸爸可能要醒了,大夫正在查看。嗯,对!”
小落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立刻踮起脚尖往屋子里看去。
除了白大褂的背影,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贺兰放不知为什么没有出来,就守在里面,看上去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猛兽。
“刚才是阿放叫的大夫?”回想一下,似乎是他的声音,只不过那时候还有点迷迷糊糊,所以没听清楚。
贺兰卓点了点头,“我去楼下买点宵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在叫,爸爸好像有醒过来的反应了,我刚才进去的时候,看到他眼睛好像睁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