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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贺兰卓果然每天放学都会来接她去老房子那里上药。
每一次上药,就真的单单纯纯只是上药。
为了方便,小落这些天穿的都是短袖T恤,这样捋起衣服就可以了,不用再脱下来。
对于她来说,每天那段时间就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话,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已经很知足了。
不过今天周末,她打算去趟仁爱医院那边看看妈妈。
一早让齐暮送她到了医院,看看妈妈的精神还算不错,居然眼睛会盯着她一直转了,心里很是开心。
坐在床边陪她唠唠叨叨说了会儿话,无非是最近和贺兰卓的进展,还有快放假了等等。
说了好一会儿,见柳慈只是盯着她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叹口气又拿出那镯子,“妈,到底这镯子有什么不同呢?”
果然一见着镯子,柳慈的眼睛又发亮起来,张着手嗯嗯的要着,抓到手里就**的摩挲起来。
因为化疗,她的头发已经快掉光了,身体也削瘦的不行,小落很是心疼,却也没办法。
命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不由人,不管你多么想替她受苦,可老天若是不许,你也只能干看着。
“嗯——”柳慈突然皱紧眉头,哼了一声。
“妈,你怎么了?”看到她很不舒服的样子,小落紧张的问道,一把扶住她。
她闭着眼睛,似乎很难受,抓紧了小落的手不松,猛然再睁开眼睛时,口中唤出一声,“小……小落……”
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连声应道,“妈,你是在叫我吗?是在叫我吗?我在,我在啊!”
怎么回事?她是无意识的呼唤,还是已经恢复的神智?
柳慈大口的喘气,拉着她道,颤巍巍的仰起头,“孩子,苦,苦了你了!”
“妈,你别说话,我去叫大夫!”感觉到情势似乎有些不妙,她慌忙半欠起身子,近乎疯狂的按着那个呼叫铃。
“没……没用了!”拉着她的手,柳慈此刻的眼神是清明的,“我的身子,我知道。以后,好……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她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脸上呈现一种痛苦的扭曲。
小落慌了神,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拼命的发抖。
很快医生便匆匆跑了进来,检查了一下就让她先出去。
她不安的在门外等待,沈宁琛也匆匆从楼上下来进了病房。
只听到里面仪器的声音,还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脑中一片混乱,已经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妈妈会突然清醒过来。
回光返照!这四个字毫无征兆的蹦出脑海里,可她立刻将它们抹去,不敢去想。
等待真是最煎熬的一件事,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猛地推开门闯了进去——
“小姐,你不能进来……”有个护士立刻想要请她出去,沈宁琛只抬头看了一眼,道,“让她进来吧。”
呆呆的走到床前,看着医生采取急救措施,而妈妈显然已经是昏迷了。
紧闭着双眼,脸上还戴着氧气罩,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叫着什么。
凑近她,蹲下身子,隐隐听到嘴里唤着一个人的名字——苏寒,苏寒!
怎么可能?!那个男人毁了她的一辈子,又怎么会叫的是那个人的名字?她不相信,一定是叫错了,或者妈妈太恨他了!对,一定是!
“妈,我是小落,你醒醒啊!你别睡啊,我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跟你说啊,妈……”她不停的呼唤着,旁边的心电图不规则的跳动着。
可是,床上的妈妈一点反应都没有,双目紧闭,鼻子里突然就涌出了不少的血,红艳艳的染得氧气罩都是鲜艳的颜色。
心电图突然就变成了一条直线,小落只觉得心中紧绷的一根弦,霎时就断了。
“妈,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撕心裂肺的呼唤,柳慈脸上两行泪刚刚好停在腮处。
摘下氧气罩,取下监控仪器,沈宁琛看了下表,“死亡时间,十五点三十六分。”
“不!!我妈没死,她还没死,你为什么不救她?”转身抓住沈宁琛的衣服,她近乎疯狂的质问。
沈宁琛任她抓着衣衫发泄,有些歉疚的看着她,“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要你救她,你救她呀!”她不敢相信,刚才还好端端跟她说话的妈妈,精神还那么好的妈妈,神智甚至突然清醒,能跟她说几句话的妈妈,不过是数十分钟,就已经再也不见。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床上的柳慈嘴里也涌出了不少的血渍,看着触目惊心。
“怎么,怎么会这样……”小落惊呆了,“你不是说,情况很乐观吗?”
“我是说,手术以后,情况比预计的乐观。可她的病,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