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黝暗下来,才刚还亮着歌喉在林中娓娓唱和的鸣禽不知何时己暗哑无声了,刚才还一直玲玲盈耳的溅溅流鸣也久假不归的消逝在了山阴背后。杜若倍觉心地阴郁地摇摇头,思绪纷乱的闭上了眼睛,这时他忽然觉得有细小微凉的水珠浙浙沥沥地滴在了身上,阵阵凉爽而细腻的快意通遍全身,身下蓬蓬茸茸的杂草,这时也忽如一丝娇羞的呼吸、一声温馨的呢喃,轻柔而舒适的抚摸着他,缕缕不似生理满足而胜似生理满足的快感浸透了全身。杜若一阵惊喜,更痴迷地躺进草木丛中,让沾有露珠的草茎轻轻地触吻着腿、膝和手臂,让带有泥土芳香的草根缓缓地摩挲着胸、腹和臀部,就这样与清清冷露幽幽青草融合在一起吧!这世界不会有女人喜欢他的,不会有女人用她那迷人的脸蛋来激发他绵绵的爱意,不会有女人用她那惹人的身段来满足他勃勃的爱情!当他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山里养路工时,为了女人脸面丢尽苦头吃尽,最后他的女人竟带着他吻遍了的脸颊、拖着残花败柳的身子远嫁他人;如今他衣冠楚楚、手头从容,是个声誉鹊起的名画家,而他想要的女人竟一蟹不如一蟹,心如磐石的又在为别人守身如玉,使他饱满的热情不能在性挑逗中得到最充分的挥发,使他旺盛的精力不能在性结合中获得最完美的发泄!莫非他生来就不是人,与生俱来的贫民意识,使他性情乖僻得不能好好地融入社会,在社会那约定束成的森严等级中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莫非他生来就跟人不一样,与日俱增的忧患情操,使他自命清高得不能好好地把握自己,在人世那“爱就是做人”的道德准则里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女人!
“哎,老气包,又生气啦,还信誓旦旦的这爱我那爱我,说一名话就受不了呀,还我以后将嘴缝上,看你还有趣儿不,真是的!”
杜若心力交瘁的张开眼,就见桑晨己风姿绰约的坐在了他的腿上,身上他千方百计想要解除的武装己被她卸下了一半。瞧桑晨千娇百媚的扑闪着眼,俨如献身祭坛的一脸的纯静和圣洁的神情,嘴角如花似锦的绽放出缕缕开在羞涩和畏怯中的甜丝丝的笑容。杜若如闻天籁般的一骨碌从草地上坐起身,大喜过望的紧搂住桑晨的肩头,手一下子就摁在了她快要脱去的衣服上。杜若一时心欢意畅极了,恍若历尽了千辛万苦他终于按照自己的意志在社会那高不可攀的天路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恍如受尽了百般磨难他终于顺着自己的心愿在人世那深不可测的红尘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女人。过去的罪孽就让它过去吧,过去的苦难也让它烟云过眼,人生从来就是艰难的,真正理解了生活的人,不是熬过艰难去等待快乐,而是在艰难困苦中去创造快乐。往后洒满阳光铺满鲜花的日子还长得很呢,他可以一表非凡的再遵从自己的思维逻辑在个人奋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可以一如既往的再遵循自己的情感轨迹在个人自由的**里越溺越深。这不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杜若心满意足的长舒一口气,心底纠结多时的种种紧张与惶惑的气氛松驰下来了,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怎么也择不开的愤慨和耻辱之情烟消火灭。杜若神妙莫测的微微一笑,俯首就往桑晨那一点红唇上吻去,“晨晨,委屈你了,你不嫌哥粗鲁、恶俗、不像个人样,哥实在是太高兴了!你坐好,穿好衣服,哥不需要这山中野合,更不要你带半点情绪,哥要你高高兴兴的嫁给我,漂漂亮亮的做女人,在城里有电灯电话的高楼大厦里,甜甜蜜蜜的过我们的爱情生活,快快乐乐的度我们的幸福时光!……”
送别了细妹儿后,天色暗了下来,大朗镇略带海腥味的夜风就在大街小巷里吹拂。杜若撵着桑晨去电子厂辞了工,去房东那儿退了房,两人就如闯荡了一年的打工族,拎起大包小包的行李,踏上了回家的旅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