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脑际迷迷糊糊的意识到的屈辱之情在深深地刺痛着她,然而心中对杜若的绵绵情意和对某个愿望的企盼之情,使她又不得不背弃自己,含情脉脉的忍受着这种憧憬中的情爱。眼望杜若换了个人似的抛弃了矜持,扔掉了自尊,恍如一阵风似的贴向了自己;桑晨在瞠目结舌中就觉得自己是一轮普照大地的太阳,杜若就像朝圣般的匍匐着向自己跪拜,在自己那光芒四射的无穷魅力下,重新生长出向上的力量,鼓足征服命运的勇气。眼见杜若像换了副面孔似的撕碎了虚伪,毁掉了面具,犹如一团火似的压向了自己;桑晨在愕然诧异中又觉得自己是一片宽厚载物的原野,杜若就如礼敬般的侧歪着向自己屈膝,在自己那春华秋实的无限风光中,重新慰抚住心灵的创伤,托起百孔千疮的翅膀。桑晨惴惴不安的让思绪有一搭子没一搭子地飘忽了好一会儿,心底突然滋生的巨大恐惧使她差一点儿就失声尖叫起来,她情非得已的咬紧牙关,强力控制住心神,骤觉杜若已鼻息咻咻地将自己搂在了怀中,桑晨刹那间眼前一片昏黑,恍如万虫啮体似的阵阵恶心,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极度的绝望和无比的惊慌使她死死地攥住杜若的双手,同时几近哀求和近于悲凉的倒伏在杜若的肩头,“哥……,哥……,我……!我……!”
杜若一时间恍若进入了天国的热情洋溢起来,全身心己不可逆转的到达了极端亢奋状态,这时他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到了要深切地融入到桑晨那生机勃勃的肌体中去,在充满着搏击和征服的极至狂热中接受生命的洗礼、讴歌生命的神奇;这时他所有的体力也都发挥到了要急切地解除桑晨所有的武装,在充满着野性和兽欲的感官摩擦中体验生命的快乐、享受生命的乐趣。眼见桑晨丝毫不解风情的护住胸衣,越来越坚贞的守护着全身的阵地,杜若心在飘忽,意志在涣散,身体焦躁得就快要爆炸一般。他索性以退为进的抽出手,将桑晨紧紧地拥贴在胸前,然后倾身俯伏在桑晨那温如暖玉软如凝脂的体上。柔情似水的凑着桑晨的耳边,循循善诱的说了一大堆因势利导而又壮怀激烈的话来,“晨晨,怎么打起退堂鼓来了?才刚还海誓山盟的要跟着我,一会儿就不算数了!你应该相信我,我会一辈子记挂你的,一辈子感恩戴德的将你放在心尖尖上!我是个咋样的人,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不是一门心事都用在你身上去了吗?我又不得负你,我要是负了你,翻眼绿睛的转背不认人。不说对不住从小我就挚爱着你的一份痴情,我又拿什么脸面去见你爷娘,我在咱满垸子的邻里乡亲面前还抬得起头吗?你总不至于像咱这山里的妹子,不到新婚之夜,不敢让男人近身吧!真叫人难以置信,这满世界叫得热火朝天的现代思潮竟不能在你脑子里生一点根、发一点芽?这满世界抄得沸沸扬扬的现代文明就没有在你身上露一点儿曙光、现一丝儿云彩!我太了解你了,你一颦一笑小嘴巴里想说的什么话,你一动一静小脑袋瓜子里装的什么奇思妙想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你不消撇嘴摇头得!我一定要让你富贵一世,幸福一生!让你生活方式能不断地丰富。生活质量能不断地提高,这日子才能过得自由自在,这爱情才来得新鲜滋润!否则我还有胆子再癞蛤蟆吃天鹅肉——沾你的仙气!黄鼠狼不出洞门——死守你那个仙窟窿!我早撒丫子过我黄汤矮屋的山里日子去了,我早摔耙子做我花烛夫妻的同床异梦去了!还犯得着这么低声下气的乞求于你!还犯得上这么把老脸当嫩屁股求你可怜!晨晨。你是不是本就不爱我呀?嫌我年纪大了,又是个没文凭的臭工人!要是这样的话,我倒也没怨言!我唇焦舌敝的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当是放屁。只当是我昏了头、疯了心,千万不要把我在你身上说的话做的事放到心里去!我们成不了夫妻,做兄妹的情份还是有的。我还会把我的晨晨装扮得像春天的花朵招人爱,把我的晨晨培植得像秋后的累累鲜果惹人怜呢!谁叫我们都鬼使神差的生长在山里,难得走出山里的这方天,谁叫我自小儿就鬼迷心窍的喜欢你,把你当作我心目上唯一的希望,当作我生活中唯一的偶像呢!晨晨,你怎么又哭了,瞧你这眼泪八叉的,就好像我己经非礼了你!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于你的,不会把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不强人所难这点雅量我还是有的!……”
杜若话犹未了,桑晨倏忽一睁泪眼,嘴角刻意地挂着大片讥刺与奚落的冷笑,怒气冲冲的打断他的话语,“你好!你高尚!你是我的恩人!你就会欺负我,不把我当人待,我是跟你谈朋友呀,又不是来跟你睡觉的,我嫁给你了? 我就是嫁给了你,也得容人有个上花轿、拜天地的时间吧!我又不是当街的窑姐儿,由人骑、由人欺!不说你自己轻薄无聊、有失私德,反倒蒙受了不白之冤的抱怨起我来了!算你狠,你能干,会欺负人!我就知道我命苦,嫁给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杜若颓然若丧,脸上一片煞白,眉宇在瞬息的尴尬不忿中紧拧在一起,他翻身滚倒在草地上,听心胸像退潮似的所有滔滔激情在快速平复,脑际如开了锅般沸腾一时的所有思绪也一下子就偃旗息鼓。杜若深重一叹,揩一把满脸的露水,眼望高天那轮孤傲的明月被群不起眼的阴云遮住了,山野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