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这个聪明俊俏的小妹妹了,那年杜若参加工作,是邻家这个拖着两根鼻涕的小妹妹哭着喊着跟着走出了几里地,杜若每次回家,总忘不了给晨晨买些书呀本呀以及几件漂亮的花衣服呀,而晨晨也最喜欢缠磨着杜若了。杜若记得,晨晨上初中时,两人曾走十几里山路去看乡村黑白电影,后来回家实在是晚了,两人就挤在处星月交辉的打谷场上的草垛里,背靠背儿挤了一个晚上。晨晨后来上高中了,杜若总会走街串巷,一个书店接一个书店地转悠,给晨晨买些复习资料呀高考模拟试题呀,遇到有晨晨喜爱穿的时新衣服,杜若也会大包小包地寄回去。在杜若的心目中,晨晨就是自己最可爱的小妹妹了,晨晨就是自己用心呵护的偶像。杜若记得,晨晨那年考大学时,遇着家庭贫困,老父封建,说死说活也不肯出钱供她上学,女孩是别人家的人,读再多的书也是个赔钱货!晨晨一连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将自己锁在屋内绝食抗争,以后一封电报接一封电报的向他求助,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要他回去,最后竟凭一个地址,饿着肚子,上千里地的找到自己。杜若当时别提有多高兴了,苦藤上终于结出了硕果,山沟沟里终于飞出了金凤凰。然而瞧晨晨孩子气的脸上满是看破红尘的颓丧,稚嫩的眼里充满了玩世不恭的辛酸和烦恼。杜若舔一下干裂的嘴唇,掬一把同情的泪水,说晨晨我们生在社会的底层、长在社会的底层,怨天怨地怨自己命不如人,到头来你还不是要头顶一方天、脚踩一方地,安时处顺地过一辈子!你埋怨自己的家人,咀咒自己的出生。也不见得有达官贵人肯拉你一把!你怨恨自己的命运,憎恶自己的家境,还有几多与你同年龄的山里妹子连大学的门槛也迈不进!人说到底还是要知足者常乐。能忍者自安,你能考上大学,就说明你命好些过年猪了,日后再时运不济,也是个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读书人,不像我们,累死累活做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个端别人饭碗、瞧别人脸色的弱势群体……
杜若意犹未尽地黯然一叹,一片阴霾掠过心头,面颊上的肌肉也剧烈地痉挛了一下。瞧晨晨微微地仰着头,脸上那层落寞的神色消失了,双眸深处那几许淡淡的惆怅变得温柔可人了,朦朦胧胧中仿佛是情窦初开时的缕缕梦幻。晨晨是长大了。倏忽间就长成一个知人心解人意的大姑娘了。如含苞欲放的花蕾绽放在阳光明媚的春日,一树万紫千红的开遍。早先晨晨枯黄干瘦的脸上,如今白白净净的,泛着一层醉人的嫩红;早先晨晨总局促不安的耷拉着一双眼,羞怯腼腆的眼神时常觑着脚尖,如今两只又明又亮的眼里秋水为神,俯仰顾盼之间漾浮着楚楚动人的丰韵;额下两抹新月似的眼眉弯弯挑起,腮边两个浑园的酒窝似隐还现。挺直端秀的鼻子,小巧红润的嘴唇。构成一幅明艳的图案,不加金银脂粉的修饰,更显出一种清纯娴静的美……
“嘿,看中了没有呀,晨晨不是个嫁不出去的灰姑娘吧?”桑晨突然举手掠下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波光诡谲的眼里放诞着盈盈的笑意。
“唉,晨晨,瞧你口没遮拦的胡说些什么呀,论年龄,你该叫我叔叔呢!”杜若忽有所悟的心往下沉,喉中泛着一种又苦又涩的滋味。
“哼,好意思充大,别揿着鼻子哄自己了,论辈份,你还得喊我姑姑呢!”桑晨俯首微忖了一下,脸上不易觉察的掠过一片懊丧之色,稍后她又抬起那双幽怨万种的眼睛,别有意味的斜睨一下杜若,少时她就嗤地一笑,两朵羞云涌上脸颊,随即喜不自胜地扭过身去,丢下一串宛如黄莺出谷的娇笑声,转背就朝堤下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喂,别像锯了嘴的葫芦,闷不拉几的,有胆子下河玩水去!”
杜若略一迟疑,顾虑重重的收起画板,瞧桑晨己一溜烟儿地跑到河边,晶莹如玉的身躯在夏日炽热的阳光照耀下,泛着羊脂梨膏一样的润泽,杜若骤觉脸上莫名奇妙的一热,一股久别多时的情感在心胸勃然而起,瞧桑晨刁钻的抿着嘴唇,似腾似跃的立在河边,珠汗涟涟的脸上旋起两抹甜甜的笑意,玲珑浮凸的身影与岸边垂柳蓬茸的树荫构成一幅线条特别优美的画图。杜若顿时眼前一亮,心头的阴影烟消云散,一直愁烦不展的眉宇也喜悦地开朗起来,眼里竟还奇异地放射出一种兴味盎然的辉光。
“来呀,瞧你那笨笨兮兮的样儿,或许早不是晨晨的对手!”
杜若聊以解嘲地微微一笑,几分尴尬几分无奈地脱掉自己的衣服,瞧桑晨己兴致勃勃地涉足河中,身体俨然站立不稳似的前仰后合,胸前被连体泳衣紧紧裹掖的两轮**更是忽高忽低的颤抖不停。杜若遽然一呆,一股热流涌进心房,周身的血液也恍若沸腾了似的在每一根血管里汹涌奔腾,三两下跑到河边。桑晨咭地一笑,扭头扮了个鬼脸,趁杜若轻手轻脚地下河之际,突然恶作剧般拍出一大片水珠迸溅到杜若身上,随即忍俊不禁地曲着身子哧哧地笑个不停,翻身一个鱼跃,就往河中央游去……
杜若欣然一笑,抹一把脸上湿漉漉的汗水,也纵身跳入河中,瞧桑晨正劲头十足地戏着河水,时而纵情欢呼,侧着的身子像银燕一样在清凌凌的河面上追波,腋下如珠飞玉舞般的水花四溅;时而掩口娇笑,灵巧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