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机会……因为我知道,他从小恨我,他会报复……他会不顾一切地……对付我。”
我看见他面色青白如纸,气若游丝,我心中又惊又怕。
“你这女人……你这笨女人……”他无奈地:“你跟着我,迟迟早早,我什么都会给你的……财产,房屋,现钞,珠宝……甚至我的珠宝事业……”
他忽然呛咳起来。
我立即扶住他,虽然我从未爱过他,我一直对他的,是欺骗,可是到了此时此地,我心头悲酸,忍不住流下泪下。
“我从未这样地对一个女人……”他呃呃地:“……而你……却这样对我!”
“忠良,不要说了!”
“现在,你一无所有……你真可怜……”他用悲切的目光望着我。
我太贪!我太愚蠢!我太过焦急!
我对洛其的爱,变成了一层障碍,这障碍,令我的视线迷糊,他令我盲目!
当我真正地发觉这一切时,已经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忠良——一切是我的错!”我硬声说:“洛其想夺你的一切,他利用我……这一切,我全承认,全是我的错!”
我的眼泪直淌而下,滴在他的手背上!
“你惩罚我吧,你报警好了……我愿意承受一切……”我不断地央求:“你用一切罪名,控告我吧!我承认!我承认!我承认!”
“你这女人……”他看住我,眼中充满了绝望。
“你看……你看你自己,你现在有什么,有什么唉?”……他蓦地喉头哽咽,接着一阵呛咳!
“你该死……你该死……你一生一切会受到惩罚!你该死!”他一声声呼叫,这声音激厉无比。
“忠良!忠良!忠良……你不要这样…求你,不要这样!”我扑上去,用力按住他。
他双眼怒视,直看住我,他拼命地叫:“我不会原谅你!你这女人!我不会原谅你!”
就在这时候,他的全身起了一阵抽搐!
“啊!天啊!忠良!忠良!”我惊惶地尖叫:“你……你怎么了?”
只见床的忠良双眼翻白,一阵抽搐后,全身卷在一起。
“天啊!护士!护士!医生!医生……救命啊……天啊……救命……”
在门外的护士急急赶了过来!
他们围在床边,立即替忠良把脉,检查。
“叫医生!”其中一个女护士嚷。
另一名护士奔了出去,我上前一步,只见护士把忠良的放下。
我再看床上的忠良,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然刻,他的脸上,却含着那种憎恨、忿怒表情……
“他——”
“他——”我拖住女护士,急急问:“他……怎么了?”
女护士摇了摇头,低声说:“他已经去了!”
我只觉得头重脚轻,我靠在床边,头昏欲坠……
“天啊!”我叫:“天啊……我害死他!我害死他……天啊……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接着,我的眼前一黑,我向地下直扑……
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星期,我才出院!
那一切,全像一个最可怕的噩梦,令我不能相信,使我惊悸得不知道如何去应付。
直到出院,我仍然不能相信,那一切,竟全是事实的。
洛其离我而去,孙忠良被我刺激而身亡。
一切是我!一切是我!我是罪人!一个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罪人!
我带着麻麻木木的躯体,回到母亲那里。
一进门,空洞的空厅内,足一包一包收集的杂物——这情况,好正好想要搬家的模样。
妈听到我的声音,从房中出来了。
我看见她头包束着一块头巾,正在忙碌地搬弄杂物。
见到我,她把手中的杂物放下了。
“明莉——”她看看我叫了一声。
我没有说话,走过去,我觉得很累,于是我全身乏力地坐在包袱上。
“房子卖掉了。”妈叹了一口:“——那笔债……还了。”
我知道,现在连我手上唯一的屋子.也已经易了主——我真是一无所有了!
我看看她。
经过一场这么的变迁,我与她,都变得如此无奈。
她是一个这么现实的女人,我从未曾理过她。
但是,时日环境的变迁,我也变了。
我看看现在的我自己,我也好不了她多少!
也许,我所做的,比她卑鄙,更下贱!
无论如何,我与她,真是一无所有了!
“现在——”我起到妈身边,她说:“萌莉,我看……我们只有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
“对,”妈向我点头:“——当作那一切,全是一场梦……我们……我们重新再起吧!”
我坐在那堆杂物上,我开始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