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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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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腮,唇红齿白,粉嘟嘟一团,看了好生想捏一把,情态尤遭人疼,红滟滟的小嘴儿翘得老高,一脸娇蛮,看来这外甥女婿虽无甚本事,却并未委屈唯一的宝贝女儿,只是身上这袭衣裳太过朴素,头上也无点缀,便大手一挥。

    一名副将打扮的青年男子忙令人挑了几箱锦缎包裹的椟子上前。郭肇朝神情各异的一家三口笑眯眯道:“此次回乡,断不能白住府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庞氏一看,双眼发光,箱子且都看上去华丽无匹,何况里面的宝贝,立马恨不能打开瞧看,又暗喜自家舅舅出手大方。贤推官却死活执意不收,庞氏恨得牙痒,暗下使劲扯拉丈夫衫角,贤推官却甩了她手,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郭肇也不多语,只是微微笑由两人闹腾。那贤婥婥虽不大,却看出个中端倪,心想这舅老爷贼头匪首出身,发迹後仍不得父亲待见,今日分明便是要故意摆父亲脸色看,才叫全家上下在门口等了这老半天,来了又用一点铜臭引得家人争风出糗,便朝後娘一叉小蛮腰,娇声道:“别人的东西有什麽好要的!”

    郭肇讶异这小娃娃还有点意思,面上却故作一变,反问:“别人?”

    贤推官见这舅舅面色yīn沈,想他毕竟是个京官,又在外厮混打滚至今,性情难辨,喜怒难明,生怕将他惹怒惊吓到爱女,忙向贤婥婥斥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麽嘴,快下去!”

    贤婥婥活了十五六年,父亲从未对自己说过这般重话,还是在外人面前,一时面子挂不住,红了眼眶,却还是咬唇道:“我不!”

    郭肇鼻内冷哼一声,贤推官急了,失手将女儿一推,道:“你是要挨打?还不进去!”贤婥婥一个踉跄,再受不得委屈,“哇”一声哭出来,含著泪水狠剜了郭肇一眼,捂著脸转身跑了。怜娥一见小姐跑了,也来不及说什麽,慌张提了裙角追去。

    那副将贺宝庆见贤家小姐就这麽骤然哭跑了,愣住,支吾道:“贤老爷,这……”贤推官一直将婥婥捧在手心,郭肇甫来便害爱女哭泣,此下又心疼闺女儿又恼他,却只能道:“无妨无妨,小女被我夫妻二人宠坏了,全无礼仪,叫舅舅看笑话了。”

    谁想郭肇如无事人般,仿似根本不知自己是挑起火星之人,反倒怪起外甥女婿,捋了捋嘴上髭胡,满是大度道:“我说外甥女婿你啊,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小孩子家嘛。”说著哈哈一笑,背转了手,由庞氏与下人亲引朝著为自己清理出的院子走去,只余贤推官一人在原地摇头叹气,心想实在不该松口请这舅舅上门。

    却说贤婥婥平日不常哭泣,这番委屈一受,竟活活气足好几日,很生忌恨那挂名舅公,成日缩在闺房便撕枕摔被,愤愤骂道:“什麽鬼武德骑尉,不就是个只知道拿枪使刀的莽夫?怕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以前还当过朝廷钦犯哩,也不晓得跟那唐世清舔了多久的鞋子,才爬到这个位置!”

    怜娥却笑道:“国丈爷的鞋子,一般人纵是想舔还舔不到呢,恰是因为那舅老爷xiōng无点墨,白手起家,又无半点靠山,能混到如今,才算是真正的不凡人物。”

    贤婥婥正是气头上,听了便扑上前去要跟婢子拼命,嚷道:“他贿赂你多少银子了?你这般帮他?”怜娥只得讨饶道:“好好,小奴知错了,那舅老爷只是个粗野蛮汉,比不上荆少爷半分钱可好?”

    这麽一说,贤婥婥才想起好些日子未去西厢张望了,也不知是不是被这讨人嫌的舅公扰了心情,便拉了怜娥出了屋子。

    及至一半,不是冤家不聚头,竟正在後院子撞上了那祸水灾星。

    郭肇自入了贤宅,每日昼出夜归,还未与那外甥孙女儿再碰面,只偶尔念及那日她恶狠狠用目光盯杀自己又嚎啕拔足而去的样子,会忍不住暗笑出声。今日远远得见这外甥孙女著一身碧衫,红粉霏霏,眉飞色舞,何曾有那日哭得稀里哗啦的半分影子,较之初见似又多了几分豔丽明媚,本是要出去办事的人,竟就地一停,转了方向。

    贺宝庆正欲相询,瞥眼见到那袭倩影,竟也止了步履,半晌傻笑起来。郭肇一个钢筋勾拳不重不轻将贺宝庆额头一击,道:“京城美女如云,你这兔崽子还没看够,还瞟到蓝田来了?”贺宝庆摸摸头,吃吃憨笑道:“这贤家的小姐确实有几分可爱。”

    郭肇闻言,并不做声,却眉头一动,径直朝贤婥婥走去。贤婥婥本满心欢喜地想著今日如何跟那荆尚志搭腔,嘴角尚泛兹兹笑意,猛觉面前黑影一降,一抬头,竟是那个被自个儿骂了几日的舅公,一时竟吓得连退两步。

    郭肇猿臂一伸,还未等贤婥婥掉进身後婢子怀里,便已将她拉了过来,笑容满面道:“外甥孙女儿是要去哪里,也不同你舅爷爷打个招呼?”正说著,已嗅得一股处子芬芳,直直沁进了心脾。

    贤婥婥一根皓腕由他拽著,宽袖一滑,裸了半截儿白玉肌肤,看得叫他眼前一亮,直勾勾便再也移不开,也不放手。无奈贤婥婥心思单纯,只将面前人当做长辈,不觉男女之碍别,却对这舅公余怒未消,并无好感,仰了脑袋努唇直道:“去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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