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萧峰大声喝道:“众兄弟停手,听我一言。”语声威严,群丐纷纷住手,都转头望向他。他提高声音,说道:“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威名赫赫,武林中谁不敬仰?若是自相残杀,岂不教旁人笑歪了嘴巴?乔某临去时有一言奉告,倘若有谁以一拳一脚加于本帮兄弟身上,便是本帮莫大的罪人。”
康敏嘴唇张开,刚要说话,忽见我闪着寒光的眼神,终于没有开口说话。萧峰道:“马副帮主到底是谁所害,是谁偷了我这折扇,去陷害于乔某,终究会查个水落石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若违此誓,有如此刀。”说着伸出左手,凌空向单正一抓。
单正只觉手腕一震,手中单刀把捏不定,手指一松,单刀竟被萧峰夺了过去。他中指往刀背上弹去,当的一声响,那单刀断成两截,刀头飞开数尺,刀柄仍拿在他手中。他向单正说道:“得罪!”丢下刀柄,扬长去了。只听王语嫣惊道:“擒龙手!”
我喊道:“乔帮主稍等。”脚下发动,就此跟了上去,独孤也大叫一声:“大哥,等等。”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向我迎头飞了过来,正是萧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我知这是他心情烦闷,不欲我跟随,以此阻我去势。我在半空中,右手顺时针划出,由内而外一捞已接过竹棒。
徐长老道:“放下竹棒。”我心恼他的糊涂,竹棒中暗藏柔劲,反手向他掷去,他伸手来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传来一股大力,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我不理众人,落地直接奔出林外。
然而也就是这一阻,我和独孤冲出林外时已不见了萧峰的踪迹。
独孤问道:“大哥,你似乎对那乔帮主甚为敬佩,刚处处为他说好话。你以前认得他么?”我叹道:“我之前也是没见过他,但久闻他的为人,今日一见果然是气概非凡,心中甚是敬佩,极欲和他结交,可惜了。”
望着眼前纵横交错的乡间田道,独孤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啊?”我望着独孤,心中也甚觉歉意,刚在林中只顾着萧峰了,难免疏忽了他,说道:“我们先出去再说吧。”至于林中呆会来的西夏人我也懒得管了,反正有段誉在,大家也只是虚惊一场。
行了数里,忽见前方奔来一人,看他身法迅疾,一步跨出皆有数丈余,我一看那人相貌,大吃一惊,竟是玄冥岛的庄霸。此时我武功大进,心中也有数个疑惑不解。说来惭愧,回中原后,先是遇上了李沧海师徒,后听闻丐帮杏子林大会,急急忙忙来此,也不知薛慕华的安危如何,不知庄霸可有为难他。
我大声喊道:“庄岛主,别来无恙?”庄霸也已看见我,几个跳纵来到我身前,他瞪着我道:“是你小子,矣,中了我一记玄冥掌竟能安然无恙,那薛老匹夫果然有两下子。”我心中诧异,在我被押送去玄冥岛的船上时,偶然听见他手下弟子说,这庄霸伤了我后,似要把我送到玄冥岛然后再回来给薛慕华医治,就是要我也尝尝他弟弟所受的苦处。但听他所言,似乎也没有为难薛慕华,还以为是我回来后,是薛神医医好我的。
我笑道:“不知庄岛主可有为难我那师侄?”庄霸摆摆手道:“你既受了我一掌,我就放薛老匹夫一马,我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这庄霸虽然脾气古怪,倒也不算个恶人,我抱拳道:“那在下就代师侄谢过庄岛主了。”我见他东张西望,问道:“庄岛主,你可是要找丐帮乔峰乔帮主?”我记得他弟弟就是被萧峰打成重伤,不治而亡,他必是急着找萧峰报仇了。
庄霸气道:“正是。我在中原找了他数月,总不见他踪影,前些日听闻丐帮会在这杏子林集会,我想那乔峰必也在那,但这鬼道路四通八达,竟是半天找不到那杏子林。”这江南乡间处处稻田桑地,水道陆路,纵横交叉,不要说这个久居海外的庄霸,连我也是分不清路向。
我道:“庄岛主,你也不必过去了,乔帮主已离开那地方了,你纵是去了也无用。”庄霸惊道:“你怎么知道?”我道:“我刚从那出来。”
庄霸一脸懊恼,咬牙道:“又让这嘶跑了!”我气他对萧峰无礼,说道:“乔帮主可不是怕了你,才走的。况且以他的身手,就算庄岛主寻见了他,怕也报不了仇。”庄霸怒道:“你说什么?”
我淡淡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适才在那林中,我见过乔帮主的身手,那才叫做深不可测。”庄霸冷笑道:“就你的武功眼界,那什么深不可测也有限的很。”
我知道庄霸还当我是一年前的手下败将,我抱拳道:“一年前在下败于庄岛主掌下,那是心服口服。但这之后在下侥幸悟了几招,今日又遇岛主,倒想请庄岛主指教一二。”自从武功大进以来,除了独孤和金善明,我还没和人真正动过手,心中早就痒痒,正好碰见这庄霸,不由性起想和他再交手一番。
庄霸闻言先是一惊,接着哈哈大笑,道:“你们中原人俱是欺世盗名之辈,学了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