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9〉
漆黑的夜空,飘下细细的雨丝,雨,蒙蒙的下著,四周的景物也逐渐模糊起来,红纱灯在风雨的侵袭下,一明一灭、一明一灭。
烟雨中的楼台,总容易引起人无限的愁恻。
柳紫铃独自坐在小楼上,抱著她珍爱的白玉琵琶,轻轻拨动著琴弦。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总是提不起劲好好弹了一首完整的曲子,弹了几个音,就放下琵琶,走到窗边看著窗外的雨。
经过数日的修养,伤势几乎完全好了,可是心里却像少了些甚麽似的。
也许,是因为杨淮雨吧。
不知他现在是生是死?纵然他重伤坠崖,她还是暗自期盼能有一线生机。朱武这几天不断地派人到崖下寻找,每次都是空手而回,这点令她安心不少。
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她还记得,与他初会之时,天际也是像这样飘著细细雨丝;他坠崖时,天上也是下著雨,也许这是天意吧!这段情注定要在雨中开始,也在雨中结束。
然而,真的结束了吗?以她朱凤霓的身份,她还能期盼甚麽?
除了杨淮雨之外,还有另一个至亲之人,更让她挂心。
「小姐,你怎麽穿得这麽单薄,窗口风大。」绣荷沏好一壶热茶端进房来,见著她只穿著一见单薄的衣衫,忧心的皱皱了眉。放下茶壶後,赶紧随手拿了披风,让她披上。
「我不冷。」她摇著头扯下绣荷披在她身上的披风。
「小姐,你的伤才刚好,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绣荷十分清楚她的个性,向来固执,说一是一,也许这是在天蝶盟时,被那些堂主们惯成的吧!
朱武原本对绣荷不太信任,毕竟她是天蝶盟的丫鬟。但在绣荷单纯的心中,哪里容得下这麽多江湖恩怨、武林是非,她从来只认一个主子,不论她是柳紫铃也好,朱凤霓也罢,对她而言,小姐便是小姐。
经过白吹雪再三的向朱武保证,才让绣荷继续留在她身边伺候,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绣荷,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她握著绣荷的手,眼神有些迷惘,也交杂著许多复杂的情绪。
「小姐,你怎麽突然问起这个?我觉得小姐很善良啊!也常常救助穷人,不是吗?」绣荷有些惊慌,从来见过她这样的神情,有点迷惘、有点失落。只觉她的手像冰一般冰凉。
「善良?哈哈,善良的人会到处杀人吗?死在我剑下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悲愤,是恨吗?对,她恨自己,为何总是身不由己的去杀人?只要残月剑在手,莫名的杀气就由心中升起,那是一把凶残的剑,她一开始就知道了。
「小姐,你别想太多了,先喝杯热茶吧!你的手好冰。」绣荷赶忙叉开她的话题,扶她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又捡起她扯落在地的披风。
「绣荷,你去请白姨过来一趟好吗?我有事要问她。」喝了杯热茶後,她的心神渐渐平静下来,想起心中一直惦记的人,不知他是否安好?
「好。」绣荷转身离开房间。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吹雪与绣荷一同前来。
「凤儿,你今天精神好多了。」白吹雪走到她身旁坐下,将她白晰的手捧在掌中,顺了顺散落在额前的发丝。
「绣荷,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白姨说。」柳紫铃先把绣荷禀退,等她离开房间後,才继续说道:「白姨,爹……他好吗?我想去看看他。」
「唉,还不是老样子,没甚麽起色。你去看看也好,为人子女应该的。」白吹雪没有拒绝,在阎浮门中,一向都是她负责照顾前任门主朱千仇,要去看他,还得经过她的许可。
「那我们走吧。」柳紫铃起身,想现在就去。
「也好,不过你得先添一件衣服才行,身上穿得太单薄了,外面又是雨又是风的。」白吹雪拿起绣荷放在桌上的披风,等她穿好後,才一同前往朱千仇疗伤的小房间。
(14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10〉
这房间很靠近後院,平时也很少人会经过,白吹雪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大木盆中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布满著皱纹。头垂在xiōng前,半闭著眼,若非一息尚存,很难分辨他是死是活。
盆中浸泡著数百种草药炼制的药水,这些治疗的草药都是白吹雪,费尽心思从全国各地采买来的。
「爹!」柳紫铃一见到,赶紧小跑过去,跪在木盆边,双手扶著盆缘,轻轻的抚摸著他背部的皮肤,好让他能够知觉得到:「爹,女儿回来看您了,您知道吗?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凤儿。」
「唉,你爹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他会动动手指,可是却从来没清醒过。」白吹雪走到她身边,双手搭著她的肩,要她不要太难过。
自从柳紫铃懂事起,朱千仇就是这副模样,朱千阳说,一次在劫镖银的途中,被柳初岚设计暗算,聚集了数十名江湖高手,围剿朱千仇所带去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