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欣然道:“今次和老跋相宿相栖了这么多天,是福是祸我仍不敢说。但可肯
定跟前便对我们有很大的益处,至少让你体会到精神没有负担时的欢愉和写意,减了几
分你要争雄天下的野心,否则你怎会感到争霸天下会离得遥远了些呢?”寇仲苦笑道:
“兄弟你又来耍我了,不过亦引发了我一个妙想天开的念头,假若我一边与人争雄斗胜,
一边却保持着忘忧无虑,置生死荣辱于度外的心境,那时谁能是我的敌手。他娘的!我
就把奕剑术用在战场上,成为寇子兵法,那时天下将是舍我其谁。”
说到最后,双目神芒烁动,慑人之极。
徐子陵皱眉道:“这些话说来容易,却是知易行难。例如当日站在竟陵城头,面对
江淮军千兵万马的攻城战,你能轻松起来吗?”
寇仲道:“当时轻松不起来,因为受到四周死亡毁灭的景象冲击,情绪大起波动所
致。但若我把整个战场视作一个大棋盘,所有兵将都是棋子,而我则轻松写意的在下棋,
那岂非可以优哉悠哉吗?”
接着微笑道:“寇子兵法的第一要诀:心法至上,谈笑用兵。”
徐子陵叹道:“现在你差的只是手上无兵,否则我会为你的敌人担心。”
寇仲待要说话,一阵长笑从入门处传来,接着一把阴阳怪气的男声道:“徐兄寇兄
你们好,拓跋玉特来请安。”
两人吓了一跳,朝门口望去,果然是毕玄派来找跋锋寒算账的徒弟拓跋玉,立时心
中叫苦。
拓跋玉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打扮得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般,一身锦缎华
衣,腰上却悬着他的独门兵器“鹰爪飞搥”,最妙是两端的鹰爪天衣无缝地爪握紧扣,
成为一条别致的腰带。
他满脸笑容的来到桌旁,“咦”的一声道:“两位兄台的神色为何如此古怪?是否
因爽了半年前洛阳会面交书之约,而感到尴尬呢!”
两人听他冷嘲热讽的口气,心知不妙。拓跋玉本身便是一等一的高手,当年一人独
力应付他们两人,再加上刘黑闼和诸葛威德,他仍能处在上风,武功虽未必强过跋锋寒,
但已所差不远,何况还有位不在他之下的俏师妹淳于薇和毕玄亲手训练出来精于联战的
“北塞十八骠骑”,反脸动起手来,虽然他们武功已大有进步,仍是不敢乐观。
寇仲赔笑道:“拓跋兄请息怒,这年来兄弟的遭遇真是一言难尽,请拓跋兄先坐下
来,要碗什么清汤面诸如此类的,先降降火头,大家再从长计议好吗!”
拓跋玉再哈哈一笑,坐了下来,油然道:“伙计都溜了,怎么唤东西吃?”
两人愕然瞧去,不但发觉两名伙计不知躲到那里去,连仅有的两台食客都悄悄溜了,
偌大的食馆,就只他们三个人。
徐子陵皱眉道:“我们正准备北上洛阳找拓跋兄。拓跋兄不要误会。”
拓跋玉笑道:“两位勿要心虚才是。小弟今趟来会,实另有要事商量,《《长生诀》》
可暂搁在一旁,待此事解决后再处理,两位意下如何?”
寇仲不悦道:“我们会因何事心虚呢?”
拓跋玉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道:“那就最好不过。小弟有一条问题,希望从两位
兄台处得到答案。”
徐子陵道:“拓跋兄请说吧!”
拓跋玉淡然道:“我们今趟来襄阳,主要是追捕跋锋寒这奸贼,遇上两位纯是一个
巧合,更想不到两位会与跋贼同路。坦白说,小弟和敝师妹对寇兄徐兄都很有好感,又
得两位肯义借《《长生诀》》。所以特来请两位置身事外,不要卷入我们和跋贼的斗争
中,两位一言可决。”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大感为难。
现在他们和跋锋寒在一条船上,风雨同路,与阴癸派展开斗争,若事情尚未开始,
便对跋锋寒的危难袖手旁观,怎么说得过去,更不用谈联手合作了。
寇仲苦笑道:“我们非是要与拓跋兄作对,更是珍惜大家之间的情谊。不过拓跋兄
的提议确令兄弟颇感为难。但假若拓跋兄和跋兄是公平决斗的话,我们绝不干涉。”
拓跋玉沉默下来,精芒闪烁的双目在两人脸上来回巡视了几遍后,叹道:“寇徐两
兄可知为何这店内的人都忽然溜走了?”
两人心中一凛,功聚双耳,立时觉察到店外异样的情况。
拓跋玉柔声道:“自李密对你们下了‘蒲山公令’,江湖上欲得你们往邀功的人多
不胜数,其中以‘金银枪’凌风和‘胖煞’金波组成的‘拥李联’声势最盛,聚集了百
多名武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