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赵枚竟然还有心情数了数。
哈,八个零。
赵枚疲惫地摇了摇头,“他倒是慷慨。”
本来,淡家儒和她在新西兰婚后的共同财产少得可怜,他实在没有必要给她这么多产业和钱财。
赵枚把文件推回去,“这我不能签。”
陈可可笑一笑,职业化的笑容,说不出的意味,“这不是赵小姐想要的结果么?”
她说,“我不需要那么多钱。他也不需要给我这么多,我只要我应得的。”
陈可可问,“那您看什么是您应得的呢?”
赵枚感叹,“是啊,什么是我应得的呢?”
陈可可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想起雇主严肃的制止,不敢吐露他的病情。最终她说,“您的那辆阿斯顿马丁非常漂亮,我在淡先生公司担任法律顾问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一直给人以淡漠冷硬的印象。我们这下做下属的,从来不敢在他面前犹豫一下,多说一个字,可是我很清楚地记得,那次在迪拜,我们赶着参加一个会议,他在车里由医生注射一支心肺系统的药品,整个人苍白得几乎透明,手都是颤抖的,可是他却微笑着看着路边的led广告牌,他说,这款酒红色的touchtronibsp;volante怎么样,你说一个喜欢看老电影,崇拜007的女孩子,会不会喜欢跟他开同样的车子呢?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那样温柔地笑,好像身体上的痛苦都不值一提一样。”
赵枚觉得心里揪痛,好像有一只冰冷的刀子捅进去,不断搅动,再悄无声息地抽出来,不带一滴血。
他说他是爱她的,他确确实实是爱她的。
他想要为她打造一个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想要她高高兴兴地笑,可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之后,在他在她的身体和心灵上留下那么多创伤之后,在她看着张婉茹死,看着淡家礼和淡家儒为了利益交换碰杯,看着父亲老迈灰败的脸,面对了当年的恩怨和后来的伤口,当他的占有欲和她的任性共同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之后,他的好已经不足以抵消这一切。
她说,“我只需要新西兰的两个农场和海淀黄庄的公寓。”
陈可可隔日再次来到医院,一切都依照她的心意,真的只有两个农场,她签了字,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幸福。
邢未羽自从国库司调到商务部,本应该春风得意,可是他整个人都被某种悲苦和忧郁笼罩。
他需要一个女孩子去温暖他的心,但是赵枚知道,她没有心也没有力。
只是很多应酬场合,他苦着脸说“赵枚,我需要一个舞伴。”的时候,她没有办法拒绝。
钟心怡说,“你看看这一屋子的人,包括那个活猴子一样的宁承业,哪个比邢未羽强?”
赵枚随手指了指,“那个,倪小公子,不是也很不错?”
钟心怡和她咬耳朵,“我跟你说啊,这个倪小公子可不是什么好果子,你看他温文尔雅斯斯文文的样子啊,其实私生活混乱,男女通吃呢!”
赵枚又喝了一杯酒,才指了指另一个气质绝佳的男子,“这个怎么样,神外的第一把手。”
钟心怡说,“唉,倪小公子至少还是男女通吃,这位可是纯粹的gay啊。”
赵枚说,“那条纹西装的那个呢?你看前簇后拥的,一看就知道是天之骄子。”
“你疯了!”钟心怡撇撇嘴,“那可是邵永之!邵恒之就已经邪乎了,他哥哥不得是暗黑**oss?”
赵枚本来就是打趣,又喝了一杯白干,此时才说,“看来你已经把全场的男士底细都摸清楚了,你不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吧?你老公——”
钟心怡大红脸,“我不跟你说了。”
那晚赵枚喝得很醉,钟心怡把她抬回去的时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来北京玩的时候自然和赵枚住在一起,赵枚喝醉了不闹也不疯,横躺在床上不动弹。
钟心怡洗完澡想要把赵枚叫起来洗澡,拍拍她的脸才发现她脸上冰凉的一片。
钟心怡心疼地问,“赵枚,你怎么哭了啊?”
赵枚忽然呵呵笑起来,眼神虚幻而迷蒙,“我好想你啊,我的小哥哥。”
钟心怡问,“说什么呢你?”
赵枚迷迷糊糊抱着钟心怡的胳膊,“小哥哥,明明都知道不该跟你有什么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梦到你呢?真丢人。”
chapter55
邢未羽赴上海出差,作为代表参加一个联合国贸易司主办的亚太联合发展项目。
晚上的宴会地点定在金碧酒店,邢未羽跟她开玩笑,“赵枚啊,赵枚,改天领你回我的家乡去看看,我从小玩的那个夜总会名字叫做金碧辉煌。”
“好俗。”
邢未羽说,“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么,大俗即大雅。”
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衣香鬓影,这个国际级的商务会议,汇集了联合国贸易司p3以上的高管以及亚洲发展银行和世界发展银行的高级职员,当邢未羽从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