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厨房里,秦沐来找我,让我看看你接到的邮包。
后来想一想,秦沐那样稳妥的人,怎么会那样沉不住气?
钱易来还说得通一点。
如果我没猜错,那是淡家玄用来威胁你的材料,也是记录了我们之间一切渊源的证据。
你不是那时就想让我知道了么?”
“我说了我后悔了。”淡家儒的低沉声音里,透露出罕有的气急败坏。
“所以你及时赶回来了。”赵枚无力地笑起来。
淡家儒静静地看着他,他们离得很近,他的呼吸甚至让她耳鬓的一缕碎发微微摆动,可是他却惊恐地发现,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千上万水,无数的海洋和陆地,以及跋山涉水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小玫瑰。”
“我说了别这么叫我!”赵枚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淡家儒不闪不避。
他们一问一答,拼凑起故事所有的脉络。
可是她再也念不下去彼此之间该有的台词。
难道要让她感谢,他一次次的疏离?
他不想要孩子,是单纯的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她累了,累极,倦极。
21岁,终于失去,再留在他身边的全部力气。
chapter52
她茫然无措又苍凉疲倦的表情,让他心里绵绵密密无法抑制地疼痛。
生理上的疼痛和心里上的疼痛双管齐下,让他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小玫瑰。”他柔声唤,用残存的力气。
“我累了,我们等等再说好么?”赵枚扭开头。
何谓百上加斤?
何谓重上加重?
此时此刻,她力气应对他的话语,她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做一只鸵鸟。
而不是面对着他,好像进行一场无望的战争。
无论谁胜谁负,都是两个人的梦断神伤。
淡家儒低低咳了一阵,苍白着面色,静静开口,“好,我等你,多久都好。我一直记得,有一个小女孩,还没过十七岁生日,就在我面前坚定地说,她要永远等我。”
过去是负担不起的重量。
她喉头哽咽,“那时我太天真。”
她脆弱德仿佛一碰即碎,他伸出一只手,下意识地想要把她收入怀中,而她惊恐地看着他,肩膀在他触及的一刻僵硬。
修长白皙的手终于无声而颓然地放下,他太阳穴上方微微跳动,“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
“不是说送我出国么?随便哪里,我不想再留在这里。”
“好,我答应你。”
赵枚将脸埋在被子里。
她没有看见,淡家儒跄踉了一步,犹豫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那么深挚的留恋和深不见底的感情。
他的脊梁挺直,如同风中的雪松。
可是,所谓的过刚易折,也是这样的笔直。
他走到房间外面,有医生迎过来,“淡先生,您的脸色不好,不知道方不方便去心外科梁医生处做一个小检查?另外骨科的张医生说,他要和您谈一下关节的问题。”
赵枚在去往法国的飞机上偶遇邢未羽。
不知道是怎样的缘分,邢未羽竟然和她同一班飞机。
他表情惊愕,“赵枚,你怎么会在这里?”
“纵然是航空公司老总的公子,仿佛也没有限制他人出行的权力。”赵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依旧是胡乱地开着玩笑,嘴边仍然挂着笑容,小虎牙依旧那样可爱。
可是邢未羽看到了痛。
痛苦,灰暗,绝望。
他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你怎么了?”
赵枚摇一摇头,眼神空洞。//
邢未羽帮忙她拉紧毯子,空服员优雅地送上食物,邢未羽说,“给这位小姐一杯椰汁,麻烦热一下,谢谢。”
“你怎么了,生病了?为什么不舒服还要一个人出行?”
“我没事。”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赵枚不愿意继续说话,只是说,“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
“那他还让你自己一个人?”邢未羽皱紧眉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账男人。
赵枚闭上眼睛。
自那日以后,淡家儒就失去了消息。
那一天,到了最后,他已经放低了姿态。
只是,要她怎么样,在发生了这么多之后,还能无动于衷地继续原来的甜蜜?
莎士比亚说,爱情是生长在绝崖边缘的花,想要采摘它必须有勇气。
她已经耗尽全力。
他不来,也是情理之中。
可怜钱易高升DS集团大中华区总经理,第一份工作就是每日去养和医院她的病房报到。
有一日,赵枚问,“淡家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