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多梦。
她不知道在何处受了伤,走路的时候留下一片血红,心中又对淡家儒怀着巨大的怒气,不愿意开口说话,淡家儒捂着心口追上来,膝盖一软,竟然单膝跪在地上。她急急忙忙去拉他,可是他倒在地上,在她的血里,像一朵苍白华丽的花。
一会儿又是春光明媚,一年中最好的时节,她在阳光下为他整理雪白的衣领,整理好领带的弧度,他的袖扣在她的手心里闪着光,而他微微牵起嘴角,笑的温柔。
她枕头上坐着一个小天使,有葡萄一样的黑色眼睛和肥嘟嘟的米其林手臂,朝着她笑,淡家儒把小天使抱在怀里,她温柔地看着他们。正在高兴间,天使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接着又是花架,他在里面静静地看着那本《小王子》,那样雍容矜贵的礀势,穿着白色西裤白衬衣,脸庞异常精致好看,她跑着去舀冰淇淋,而他一直在那里。
只要她回头,他一直在那里。
他睡得不踏实,醒来的时候是三点半。
她又吞了两颗安定。
这才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九点,打开箱子,收拾衣物。
扮演好邢未羽的女伴角色之后,她还要回学校继续当学生妹。
洗了个澡之后,她看着自己淡青的眼圈,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换上运动装去楼下酒店餐厅吃自助餐,蒜蓉面包配奶油蘑菇汤,她大快朵颐。
自助餐厅不比其他酒店内高档餐厅,碗碟碰撞的声音和取食的声音混在一起,显得十分嘈杂。
所以当赵枚喝了一大口汤之后忽然发现四周地静下来的时候才觉得分外诡异。
一道yīn影挡住了上午的脉脉阳光,赵枚擦了擦嘴抬起头来,淡家儒正侧着脑袋,默默地注视着她。
赵枚揪起餐巾继续抹嘴角。
她一时间无话可说。
淡家儒竟然坐了下来。
赵枚僵着身子,“淡先生,我要先回去了,下午一点的飞机。”
淡家儒眸中闪过痛色,“我们已经生疏至此了么?”
“我实在想不出叫你什么好。”
“你可以像以前一样。”
以前?
赵枚回想起来,以前她靠在他身边撒娇的时候拖长了声音叫家儒,以前她窝在他怀里说着玩笑话的时候叫他大少爷,以前她情深意切地带着少女的小甜蜜小欢喜叫他,小哥哥。
现在?
他们是隔着那么多事情的一对离异夫妻。
淡家儒的唇角逸出几句压抑的低咳,他掩着口平复了很久,才说道,“至少不要连名带姓。”
赵枚妥协,“家儒。”
淡家儒总算露出点微弱的笑意。
赵枚说,“我这会儿一定要走了,我得赶飞机呢。”
淡家儒拉住她的手腕,赵枚忽然慌张起来,“我真的得走了,再晚赶不上飞机了。”
“我送你回去。”
“浪费机票。”
“民航公子提供的机票?”
“你查了邢未羽?”
“我两年前就查了他的底。”
“够了。”赵枚想要挣脱他的手臂,淡家儒却不肯放手,“你一定要和我在这里争执么?”
赵枚看见透明玻璃外似有似无飘进来的目光,无奈地问,“你想要怎么样?”
“我说了,我送你回去。”
“从北京到上海,不是从中环到铜锣湾。”
“我知道,我搭自己的飞机来。”
他的眼光诚恳而温柔,赵枚能怎么办?
淡家儒接着说,“正好你在飞机上可以告诉我,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
赵枚不由自主说话带刺,“我过得怎么样与你何干?”
淡家儒白了脸。
“我相信你若是想知道,自有千种方法知道。”
“可是我想听你亲口说,你知不知道我——”淡家儒顿住。
我想你。
后面两个字隐入沉默,所有的渴望也随着这两个字一起被吞入腹中,
淡家儒自己都要感慨,这强大的自制力。
只因为他的小玫瑰,经过了太多本不应该降临在她身上的风霜雨雪,所以需要更加珍重地对待,小心翼翼,不敢随意触碰一片花瓣。
她值得的。
赵枚忽然坐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以为两年前,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若是没有昨天的偶遇,你大概也不会想要来找我。你就当没见过我,我也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我们各自继续原来的生活,不好么?”
“那么你经常梦到我?”淡家儒挑一挑眉毛,反倒笑了。
赵枚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
“我猜对了?”
赵枚面无表情,“我的睡眠质量一向好,从不做梦。”
“其实你猜得对,这两年,你在哪里,做什么,你什么时间上什么课,甚至你周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