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过她头发的手拉住她袖口露出的手腕,
冰凉的肌肤乍一触及他温热的掌心,赵枚像被烫到一样,向后一缩。
淡家儒没有动,他手的位置也没有动,赵枚却在后退了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再也不忍放开。
贪恋,那掌心的温度。
“夜里风凉,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赵枚不说话。
“怎么,够勇气跑到这里,却没有勇气告诉我你站了多久?”淡家儒的嗓音带着淡淡讽刺,却并不刺人,反倒是那种熟悉的亲昵。
“我也不知道,”她看看腕上的手表,“好像一个小时吧。”
“任性。”
“是。”
“以后晚上8点以后不要出校门。”
“是。”
她认错态度良好,让他一下子说不出什么别的。
赵枚柔柔一笑,“说完了?”
淡家儒无声地叹了口气。
“进去吧,”淡家儒轻叹,“你头发还没干,湿的头发吹风容易感冒。”
“好。”
“我有的时候,真不知道该舀你怎么办才好。”
这话透露出几分无奈的宠溺纵容。
有温热酸涩的泪意涌到眼底。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个她满心满眼独一无二的人,只要一个该死的眸光,就能让她甘心在其中溺毙。
电梯内,指示数字不停增长。
彼此都沉默,赵枚低头,看着他的手指,在她手腕上握出的形状。
到达十四楼的时候,淡家儒拉着她的手,到达房门前,却没有开门。
淡家儒背抵在门上,清隽美好的眉眼中,情绪不明。
深邃的黑眸背后,是她从来不知道的心意。
是了。
先别提先爱先输,光是论心机才智阅历,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认了。
“你啊,来干什么呢?”他轻声说。
“我有心让你重新选择,为什么一定要来呢?”
淡家儒自认为有足够强大的冷静,判断力,自制力。
她却每每勾起他的情绪,打破他的平静。
赵枚咬住唇,“我来,是因为我想看见你。”
凝聚在眼眶的酸热液体又一次汇集,终于到达了她可以将它们掩藏在眼底里的最后极限,滑出眼角,消逝在地面上的厚地毯。
“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在不在,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会住在这里,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可是我就是想要见你一面。”
糟糕,再这样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赵枚吸了吸鼻子,勇敢地直视他的黑眸,“你说要放我走,可是淡家儒你想过没有,我自己愿不愿意走。你心里纵然有铜墙铁壁,可是我就喜欢
撞南墙,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连你都不喜欢,不珍惜,不理解,那又怎么样呢?我认了。”
“或许你将来会后悔。”
“将来的事情我不知道。”赵枚胡乱擦干自己的鼻涕眼泪,“我只知道,即使将来后悔,我也——”
话音未落,就被轻柔吻堵住。
房门往里开,他那种树木生长的青色气息从唇齿之间进驻,溢满xiōng膛,摇晃了几下,倚着沙发滑下去。
她来不及闭眼睛,看见他黑漆漆的眼睛里染上几分情意缱绻,唇与唇相贴的,感受着那之下的温度和怜宠,他的舌头滑过牙齿,甜的好似蜜糖。
赵枚的睫毛濡湿,月光洒进来,淡家儒的面孔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清冷淡光……他是那样的让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