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高来高去的本领,一身轻功出色当行,那会给他如此轻易脱身而去。
韩柏脚步未稳,范良极贴身攻至。
仍烧着烟丝的烟头照门点来,带起一道红芒,倏忽已到。
危急间,韩柏心知只是躲避实非良法,右手伸出中指,戳在烟头上。
赤尊信一身武技,以稳打稳扎,大开大阖见长,轻功反是较弱一环,假若韩柏力图闪避,便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所以拚死抢攻,反是唯一上策。
笃!
指尖点正头。
韩柏本已打定对方烟的力道会强猛凌厉,岂知身一震,自己点上身的内劲虽被化得无影无踪,但却没有预期的反震力道。
正惊愕间。
头弹起一天火星烟屑。
韩柏眼前尽是红星火屑,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
身侧风声迫至。
原来范良极早到了右后侧,尾打往韩柏脊椎尾骨处。
脊椎乃人体一身活动的中枢,若给敲中,韩柏休想再站起来。
这范豆极不愧黑榜高手,一身功夫诡变万千,使人防不胜防。
韩柏蹲身反手。
掌劈旱烟。
范良极低喝一声‘好小子’,烟一缩,飞起一脚,侧踢韩柏支持重心的蹲地左脚。
韩柏就地滚后。
范良极离地跃起,飞临韩柏头顶上,烟雨点般往仍在地上翻滚的韩柏攻下去。
“笃笃笃!”
韩柏拚死反抗,连挡他十三。
这次范豆极一反先前不和韩柏硬碰的战略,每一都胜比千斤重锤,贯满了惊人的真气,一时间风啸嘶,地上的枯叶旋飞满天,声势惊人。
假设韩柏能将赤尊信度于身上的精气全归己用,必可轻易挡格,可是赤尊信的十成功力,他最多只发挥出五六成,这一轮硬拚硬下来,不禁叫苦连天,气躁心浮。
无计可施下,韩柏大喝一声,右手探后,握上了三八戟。
岂知道却正中范良极下怀。
他猝然出手,就是要韩柏来不及抽出背后武器应战,使对方陷于被动守势,这刻猛施杀手,却又正是迫对方在仓促拔戟下,露出破绽。
烟由大开大阖,变为细致柔韧,似灵蛇出洞般往对方右胁下攻去。
韩柏一咬牙,由向后滚改为侧滚。
范良极一声长笑。
韩柏忽感压力一轻,跳了起来,三八戟离背而出。
那知范良极张口一吹,一道烟箭迎面刺来,刹那闲什么也看不见,脸面剧痛。
接着胸腹数个大穴微微一痛,双脚一软下,拿着戟仰天跌倒,深埋在厚厚的枯叶里。
天上飞舞的枯叶缓缓落下,盖在他头脸和身上。
韩柏气得怒叫道:“你为何偷袭?”
范良极来到他身旁,心中的惊怒实不下于对方,他范良极身为黑榜高手,施诡计偷袭下仍费了这么多手脚才将这名不见经传的人放倒,真是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
范良极悠闲地将烟丝装上烟,用火石打着,重重吸了一口,缓缓蹲下来,望着韩柏的怒目,嘿嘿笑道:“横竖你也不是我的敌手,早点解决,不是对大家都有利吗?你死也可以死得痛快一点。”
韩柏心中一懔,道:“你为何要杀我?”
范良极没有答他,伸手执起他的三八戟,忽地脸露惊容,在手上量了一量,又送到眼前细看一番,‘咦’一声道:“假设我没有看错,这短戟乃北海寒铁所制,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难道竟是庞……”沉吟不语。
韩柏气得闭上双目,索性来个不瞅不睬。
范良极却会错了他的意思,傲然道:“你若妄想冲开被制的穴道,那就最好省点气力了,本人点穴之道天下无双,能解开者天下不出十人。”顺手将三八戟背在背上,毫不客气。
韩柏心中一动,问道:“那十人是否黑榜高手?”
范良极干笑道:“黑榜里能解我所点穴道,只有浪翻云、赤尊信、干罗或是厉若海,其他人吗?嘿!”
韩柏再闭上眼睛,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惊喜,他可算是赤尊信的化身,既然赤尊信能做到,自己便有成功的希望。只可惜赤尊信教他这徒弟的方式前所未有,自己就像忽然由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变成千万钜富,但那些钱究竟怎样安放。要怎么用?却是模糊不清之至。
范良极似乎极爱说话,道:“你知我为何杀你?”
韩柏心道:当然是为了取悦你的心上人云清。嘴上却懒得应他,这也是他唯一可抗议的方式。
范良极得意笑道:“你以为我杀你是要讨好云清那婆娘,却是大错特错。”
韩柏不由睁开眼,恰好捕捉到范良极眼神里抹过的一丝寂寞。
范良极道:“本人之所以被称为独行盗,因为我从不与人交往,亦绝少和人交谈,更遑论对人吐露心事。”
韩柏道:“这和杀我与否有何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