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说过,樊梦心里某一个清醒的他想著。
「当然,我买了手信。」那个熟悉的他提著一盒蛋糕。樊梦关了门。
「我妈一定很高兴。」但他是如何得知樊梦的地址呢?
「上次你说过你跟你妈都爱吃这家饼店的蛋糕,我就记住了。」他摘下粗黑框眼镜,露出一双温文的黑眼睛。
「都叫你不要戴这眼镜,不衬你。你又没近视。」但樊梦是怎样知道他其实是没有近视的呢?
「可是我习惯了。」他把眼镜放进一个浅蓝色眼镜盒,抬头,把眼镜盒递给樊梦 :「你替我放好。」
「我哪知道你想我放在哪里。」樊梦却动身走入自己房间,将他的眼镜盒放在书桌上。未转身,樊梦的腰便被他从後抱著。
「别这样,我妈还在家。」他怎可能会这样做?
「可是我叫你不要在书桌上贴这种半裸女生的poster,你又不听。上次我送你那张风景poster呢? 你不喜欢吗? 那是樱花,日本的樱花怒放的画面。」他枕在樊梦的肩,鬼祟的嘴唇爬上樊梦的颈背。
「我等会儿就贴,我妈还在家。」但他什麽时候送过樱花poster给樊梦?
「现在翻出来贴。」但他双手自腰间滑入樊梦的xiōng膛,用力拧著他的rǔ头。
「你别这样……」但他解开樊梦的裤链。
「你别这样……」但他托著樊梦的脸,吻下来。他的人温和如桂花,落地无声,细碎绵密,却有极强侵略性,最後一地铺满金黄色的花碎,再也不复泥土原来的颜色。
「你别这样,乔楚,你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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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28 (美强)-
哟西,最後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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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梦猛地睁开眼,一身都是冷汗,眼前是一片煞白,那是他所不熟悉的一面天花板。他以手背拭著额头至脸颊的汗水,侧头看著房间的窗子,外边是一片深蓝,远处浮著一抹清淡的浅蓝。他以手压著床,借力坐起来,在地板拾起一条短裤穿上,便跨下床。樊梦转过头,看见楚兆春赤裸上身,侧身面向樊梦的方向,酣睡。窗外的蓝光带有夜的妖媚,均匀地扫在楚兆春的脸、身子,使他像一个希腊式的象牙雕塑。沉睡中的爱罗斯。
樊梦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他必须抱紧双腿才能止著腿的颤抖。脸靠在膝盖,膝盖处一片湿,他擦过自己的脸,发现泪水不知何时爬满他的脸,眼睛却没有丝毫灼热感。
似死人。
樊梦感到惊惧,却失去流泪时的哀恸。
他信手自楚兆春的书桌拿来一张白纸跟一支笔,就著窗外蓝光,写道 :
「我不知这是日或夜。我不知这是几年。我不知这是几月几号。我只知,我梦到了乔楚。梦里的乔楚热情、温柔,也可怕。为什麽乔楚说他其实是没有近视? 为什麽乔楚会送我樱花poster? 为什麽乔楚去了我家?」
字开始写得不成形,他把笔掷下地,将纸揉力一团,丢在地下,狠狠踩成块扁平的疙瘩。樊梦止不住脑里的思潮 : 他何以不再梦到楚兆春了? 若楚兆春比他早作春梦,那麽,樊梦刚刚作的、那个有关乔楚的梦,楚兆春是一早便知道吗? 那个梦会成真? 然而,若楚兆春知道樊梦跟别人好,必然不可能平静地让他离开。
那麽,楚兆春是一早便知道樊梦日後会跟乔楚好,还是执意要将樊梦留在身边? 然而刚才梦里没有楚兆春,那代表在不知什麽时候的未来,乔楚便会取代楚兆春的位置,而留在樊梦身边?
然而乔楚不可能是同性恋。不然,他何以不答应之前向他示好过的男人? 是的,乔楚不是同性恋,既然如此,那他们便可以共同对抗「他」。
可是楚兆春原来也不是同性恋! 楚兆春之前交过女友,却还是甘愿服从「他」,而去招惹樊梦。
不不,也许这只是樊梦的狂想。乔楚也有作梦? 不可能,若乔楚也有作过那些梦,平时又怎可能像个无事人般待在樊梦身旁,与他閒聊吃喝,像个普通朋友?
没错,在樊梦跟乔楚的关系——如有的话——之间,樊梦应该是先作梦的人。这刻,樊梦安静下来,只要他不让梦中之事演变为现实……
万一乔楚真的有做梦,怎麽办?
樊梦感到一阵寒意自後背爬上来,千万条尸虫在他体内钻动,使他痒痛得痉挛。他擦擦脸上的眼泪,如同擦去雨水般。拾起地下的纸团,他想,必须先消灭证据。
是了,只要他这次不再写什麽梦笔记,那梦中的一切在现实里便没有任何位置。而且楚兆春原来是不知这事的——他但愿——那就必须在楚兆春醒来前……
樊梦推开窗,不知现在是什麽时分。一阵凉风吹来,突显他热得胀痛的脸颊。拉紧的神经也渐渐展开,躺平。樊梦坐在书桌,与窗外的世界只不过隔了几根手指的距离。可是他不会跳出窗外。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