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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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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早已凉掉,大概母亲没想到他会这麽迟才吃。母亲去了婆家,今天樊梦本来要去婆婆家吃饭,但樊母昨天见他神不守舍的,便说只带樊英去,这天留樊梦一个人看家。

    樊梦很想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卡片。不,使他感到熟悉的不是卡片,而是字体。很熟悉的字体。他一边食,一边想,忽地一个猜想蹦入脑海,一阵痒而寒的颤栗通过他身体流向四肢,明明是春天,他却紧紧抱著自己的身体,力图阻止那份寒意。

    (TBC)

    ==============

    ☆、《春梦》10 (美强)-

    昨天太累就没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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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跑入房间,自书桌底拉出一个大胶箱,里面放著他中学时代的大部分功课。樊梦是一个留恋於过去的人,他对过去的事情总怀有特别的感情,故升大学时,他没有让母亲丢掉中学时代的课业,把那些作文、作业都留下来,由中一到中七。他拿出一份初中时代的英文作文,跟明信片上的字迹比对,不由得喘著大气,心被一只大手攫住,好似连血都不能输出。

    那是连血管都冷凝了的一种感觉。

    那是四肢冰封的一种感觉。

    那是腿骨忽然折断成碎片、人变成一团缺乏骨架支撑的软肉、摊在地下的一种感觉。

    樊梦再也站不住,不知何时,明信片跟英文作文都散落在他脚背附近。

    一样的字迹 : 初中时,他写「I」总会手多的在「I」的上端加上一个钩,写成像阿拉伯数字的「1」,被老师纠正了几次才改得成 ; 写「m」时,他特别爱卖弄美感,总将m写成斜体 ; 至於「H」,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潦草字体的H比较美观,故在写H时,会特地写作潦草。这一些极细微的、私人的写字习惯只有他一人知晓,别的人不可能模仿得来。

    樊梦相信,这张明信片出自他本人的手笔。

    一阵低沉的法国号声响起(他猜那是法国号)。

    法国号声加强。

    「过去十八岁没戴表不过有时间……」

    樊梦行入房间,接听了电话——他怎麽总是将《陀飞轮》校为手机铃声? 别人没说错,要让自己讨厌一首歌,最好的方法是将之校成来电或响闹聆声……依然是没有来电显示,连号码也没有-只写著「private」。

    「我知道是你。」樊梦拎著手机,走回去客厅。

    「你给我出声! 你别想要玩我! 好好玩吗? 你明明是我,我明明是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我知道了,刚才根本没有响起过《陀飞轮》……不,还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陀飞轮》这首歌? 对了,这歌名很奇怪,我知道,那是你所做的……是你,是你让我以为有这首歌,是你让我以为自己听到这首歌,其实什麽都没有……我说得对不对? 对不对?」

    樊梦瑟缩在门边,他必须要碰触到自己的肉体,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温度,乎能肯定现在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现实。可是,他又多想这一切都变成梦——他的失常、什麽SS与ES,只是他所作过的一场怪梦。他与楚兆春缠绵的那一段,就是梦中的春梦。

    他不能够再作梦,他必须清醒。他要看见阳光。这间房是梦的牢狱,这里不是他的家。对了,他没有家! 他没有真正的家! 他只是一个被困在某地方的灵魂,为了父母与外界的期望而活下去,上了大学,也不知有什麽意义。他没有真正地感到过快乐。他没有感受过性、欢愉、自由,因为他不能够不上大学。他忽然记得很多自己想做过、又没有做的事。太多了。他每想做一件事,就代表他要构成更完整的自我人格,但他每一次被否定,人格就变形,以符合对方的要求。

    他早就变成一个自己也不认识的人。是的,其实他清楚ES是谁。ES根本就不是ES,ES才是真实的自己。SS是假的。他现在是假的。那个恋著楚兆春的ES,才是真的他,所以那个ES保留了一切被老师多次纠正的写字习惯。

    他要去找ES。

    「Here」樊梦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男声,他站起来,扶著门板才能站得稳。樊梦把手掌贴在门板,彷佛感觉到门後叠著另一只手。他隔著门板跟一个人接触,他强烈地有这种感觉。

    「I」

    樊梦扭开门锁,碰上门把,眼看就要拉开门。

    「am.」

    樊梦拉开门,见到眼前站著一个人。他往右方拉开铁闸,看清楚那一张脸。

    「你是谁?」

    那是一个极年轻的大男生。他穿著一件有浅蓝色条纹的白衬衫,一条黑色牛仔裤,还有那双价值七百六十八元——樊梦既在梦中又於现实买给楚兆春的球鞋。他洁净的脸上有一双明亮的黑眼睛,如一杯被缓缓搅动的黑咖啡,暖融醇厚,一张嘴带有极淡的红色,也带著笑意抿著。

    「你到底是谁?」樊梦失神。那男生跨入樊梦的家,把著樊梦的肩头,垂著眼,他俩的脸极其接近,使樊梦看到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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