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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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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叫做SS了——True Self以及Self,即我的真我与自我)未意识到之前。那些梦只有ES记得,身为SS的我却一无所知。我现在每晚所作的梦,都是ES从他所作过的梦中挑出来的——我该说精挑细选吗?

    「我问ES,到底他有目的。ES却叫我问自己。我问他 : 什麽是自己? 我已经搞不清我是谁,而我体内有多少个像ES般的存在。为什麽是楚兆春? 难道我的确是爱楚兆春? 然而这不可能,这不可能……ES说 : 有些事不是人能逃得过,有些事是早有决定、安排。每个人的生命都被那股力量主宰。不该害怕。人从那里来,回到那里去。我问ES : 我是否只有两个选择——回到那里,或者楚兆春。然而楚兆春的什麽? 我要杀了他? 我要他fuck me? Fuck me for…how many times should I ask for? Once? Twice? And how could I ask him? Say to him if you don’t fuck me, then I will get killed by ES? And how could I explain to him who the fuck is ES? I’m probably losing myself. I want to be God so that I could kill ES. But I could kill myself even if I’m not the God.」

    樊梦告诉自己,事情不能就此完结——不应该以他作为一个疯子,去完结整宗闹剧。不,这根本不是一套完整的剧 : 人物由始至终只有一个,楚兆春只是被他潜意识所爱上的人,与樊梦的生活并没有实际关连。樊梦是一个因自己而发疯的疯子,没人推他去悬崖边——是他一手做成。因为他是他自己世界的神——ES是他的神。ES决定他必须得到楚兆春,便要SS去做,当SS不能够达到ES的要求,ES便毫不留情将SS逼成疯子,借此占据樊梦的肉身。他太清楚这一点。

    他的遗忘,就证明ES的潜入。他无法阻止ES,因为樊梦不想死。再者他没有信心能杀死ES,说不定他就算捅死自己,ES也会在他死後顺理成章地主宰这具身体。抑或到时候他会与ES交换身份,成为新的ES? 他想通了,ES与SS是相对概念,对於ES,SS不欲与楚兆春接触,因此SS其实是ES的敌人——是ES的ES,而ES自然自觉是SS。那樊梦到底是ES或是SS? 或是什麽也不是?

    这天是礼拜六。樊梦的家人都外出了,故此樊梦容许自己在房内失声痛哭。哭完,他就写东西。写到想哭,就哭。走出房外,已经是下午——他一个上午粒米未进,甚至未梳洗。刷牙洗脸,双眼红肿,脸颊微凹下去,他腰间仅有的肉都好似消去,樊梦被这一个月以来的生活消磨成一个高大的骨架。

    他撑著镜柜,专注地凝视自己的脸 : 他要记住这张脸——当他(他是SS? ES?)在这具身体里,所露出的表情。他想知道ES占据他的身体时,眼神会变成怎样,可是樊梦无法得知。或者现在已代表ES占据了他的身体? 因为樊梦已经将ES与SS的界线模糊化,他失去了一个可供打倒的敌人。他只有他自己——这时,SS与ES又好似合一了。

    樊梦想,那个fake enemy self的电邮帐户应是他申请的。他想 : 以ES的性格,到底会设定什麽密码? 他尝试用 : forss——果然正确。樊梦登入了fake enemy self的户口。他可以肯定这就是他申请的户口。那些email是他寄给自己的。但为什麽他没有印象? 是ES。ES泄入他的意识,控制他的身体,一回覆完电邮,就让SS重掌樊梦的身体。亦即是说这一整个早上都是樊前自己与自己通电邮。

    他得出这个结论时,两行眼泪自红肿的双眼流下来,使脸颊生痒。他揉自己的眼睛,用死劲,几乎要把眼球剖出来,眼睛愈痛,泪流得愈凶,不知是因为太痛还是什麽。

    樊梦走出厕所,看见桌上放了一碟早餐,用一个透明的胶罩盖著。碟旁有一只保温壶,里面大概是一杯热奶茶——樊梦每天必须饮一杯奶茶,才有精神做事。保温壶旁边却有一张明信片 : 封面是一片布满星星的夜空景色,角落处用白色笔写下 : SECRET——字迹似曾相识。

    翻去背面一看 :

    「Dear SS,

    Here I am.

    Yours,

    ES」

    樊梦看见署名的ES,已没有任何感觉。人的情绪好似一条橡筋,拉扯太多,会变得松弛。近日樊梦的情绪变动太大,由紧绷、放松、几乎断裂、再紧绷再放松……尤其经过一个上午的写作与哭泣,他已不能再挤出更多悲伤。他捏著那纸片。他放下纸片。他摸摸肚子,饿得胃痛。他坐下来,揭开胶罩。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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