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沿途换马,终在次日黄昏之时,赶到数百里外的徐州府。
徐州也有一大武林世家--神偷丁家,声势虽远不及三大世家,但其源远流长,在徐州根深柢固,南宫世家数十年来苦心经营,仍不及丁家在此地的影响。
去年,丁家三代弟子丁小全在南宫世家宝库盗得蝉翼剑,结果遇害,导致两家势同水火,差点大打出手,后经调解,似已冰释前嫌,但仇恨岂是区区几句话所能化解,明争暗斗,却是难免。
故而南宫博在此行事,甚为谨慎,连搜起人来也小心翼翼,不似在自己地头般大张旗鼓,免得自己这头强龙得罪了丁家这条地头蛇,吃不了兜着走。
杨飞分头行事,四处寻找李老伯留下的那些暗记,结果一无所获,沮丧之余,当街与人撞个满怀,差点出糗。
杨飞正欲叱骂,那人往他手中塞了一张纸条,眨眼间钻入人丛,不见踪影。
难道这徐州府还有人认得自己?杨飞满腹狐疑,找了个灯火明亮之处观看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若想尊夫人母子平安,拿着东西依图在三个时辰内赶至此地,不许告诉他人,否则后果自负。
纸条下方还画着一张粗浅简陋的地图。
杨飞旁观左右,自己好似众所瞩目,街上行人皆似暗探,他思虑再三,决定依着纸上所书行事,免得危及南宫燕母子性命。
沿途皆是山路,崎岖难行,杨飞只好舍马徒行,抵达图上终点之时已是三更,刚好三个时辰。四周群山环绕,场中留了堆干柴,杨飞生火之后,提气喝道:“在下依约而来,阁下也该现身了吧。”
空谷回音,过了许久,远远传来一阵大笑,杨飞眼中一花,场中多出一人,正是老熟人钟敏。
杨飞恨恨道:“果然是你!”
“东西呢?”
杨飞反问道:“那我老婆和儿子呢?”
钟敏双掌轻击,梅兰自黑暗中现出身影,怀中抱着杨冶操。
“还有我老婆呢?”杨飞恶狠狠的瞪着梅兰,心想天下最恶毒的女子,莫过于你。
钟敏道:“你亮出剑来,自会见到你老婆。”
杨飞哼了一声,蝉翼剑自袖中滑出,在火堆上轻轻一挥,火光映着剑身,颇为显目。
“好,好,好!”钟敏双掌再击,雷洪押着南宫燕,缓缓行出。
南宫燕神色疲倦,看来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见了杨飞,精神稍振,语带哭腔道:“老公,快来救我。”
“我这不是来了吗?”杨飞苦笑道:“小燕子,他们可曾为难于你?”
“还好,还好,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坏女人。”
梅兰冷笑两声。
钟敏道:“杨老弟,人已至此,这剑……”
“他们母子俩安全后,我自会将剑交给你们。”
钟敏冷哼道:“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买卖?何况你手中之剑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那你想如何证实?”
梅兰除下背负长剑,交与钟敏,钟敏道:“传言蝉翼剑削铁如泥,这柄剑虽非名器,尚算锋利,你且挥剑让我们见识见识。”言罢,右手一抖,长剑出鞘,犹如有物相托,向杨飞徐徐飞来,那功力运用之精妙,令人称绝。
剑至眼前,杨飞看也不看,蝉翼剑连挥数下,铛铛数声轻响,那剑顿时断作七八截,落了一地,他这才喝道:“还不放人?”
三人目射异采,雷洪解了南宫燕上身穴道,梅兰恋恋不舍的看了怀中婴儿几眼,将他交给南宫燕。
杨冶操回到母亲怀中,反而大声啼哭起来,南宫燕当了几个月母亲,仍不称职,一时手忙脚乱,糗态百出,懊恼之下,怒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亲外人不亲你娘亲。”
杨飞心中哭笑不得,低喝道:“燕儿,还不快过来?”
南宫燕首闻丈夫唤自己小名,听到竟是无比严厉,心中一慌,顾不得再哄孩子,拔腿奔来。
“且慢!”梅兰娇躯一晃,拦在南宫燕面前:“剑先拿来吧?”
“给你!”杨飞掷出蝉翼剑,毫不迟疑,提气向妻子掠去。
几乎同时,南宫燕抱着儿子,拿出家传的天阳掌,一连八掌,拍向正欲接剑的梅兰,声势惊人。
梅兰若是接剑,背心命门必然中掌,若是接招,便难接剑,她稍一迟疑,决定保命为上。
轰声大响,杨飞双手分与前来接应的钟雷二人对了一掌,直震得七窍渗血,血雾狂喷,惨烈之极。
梅兰与南宫燕并不恋战,乍合即分,梅兰记挂着蝉翼剑,而南宫燕则是心忧丈夫,连小冶操也似乎吓得呆了,停止啼哭。
南宫燕飞身掠回,一手搀住丈夫,焦声唤道:“你伤到哪里了?”
杨飞默运内息,片刻之间,老脸泛起红润之色,向南宫燕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蝉翼剑笔直落下,直没入地,钟敏三人不约而同飞身抢剑。
“你们竟敢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