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自长安城北振威镖局内传出一阵拳劲破空声和练武的吆喝声,镖局内练武场与大街仅有一墙之隔,故而街上的行人可对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练武的多是一些二十上下的青年,振威镖局跟其他镖局略有不同,总镖头白向天亦是江湖上的一个小门派三绝门的掌门,这些青年不但是振威镖局的镖师、趟子手,亦是三绝门中弟子。
督导他们是一名四旬中年人,这时远远奔来一人,施礼恭声道:“付镖头,总镖头请您到大厅去。”
这付镖头付无忌乃总镖头白向天的师弟,振威镖局的副总镖头,只见他点点头,挥手示意众人暂停,朗声道:“我有事稍离片刻,你们自行练功,不要偷懒!”言罢,随来人行向镖局大厅。
眼见付无忌消失在门口,一干早已累得汗水淋漓的青年哪会遵嘱,顿时喧哗起来,各觅干净地方,就地席坐,闲扯起来。
自镖局大门直通客厅的那条青石路与练武场当中仅隔了几排白杨,稍尽目力,便可看到总镖头白向天及付无忌等一大群镖师阔步迈步大门。过了片刻,便簇拥着一人返回大厅,远远看去,隐约可见那是一名十分年轻的女子。
这番情形显得有些滑稽,白向天容貌威武,却神情兴奋的伴在那年轻女子身畔,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大帮年纪不轻的镖师,那女子偶加询问,白向天便忙不迭的恭声作答。
练武场中青年见了,不禁相互询问,其中一年轻弟子显得愤愤不平,哼道:“飞扬,那娘们是什么来头?竟让总镖头如此待她?架子倒不小!”
被唤作飞扬的是与他并肩而坐的青年,其实那青年本名杨飞,一干师兄弟平素总喜欢倒过来叫,叫得顺口了,再也改不过来。杨飞是付无忌的一个远房侄子,八年前父母双亡,便来投靠扯上一点亲戚关系的叔叔,自那时起便一直留在振威镖局。
杨飞摇头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会清楚,不如等会何师兄出来你去问他!”何师兄就是刚才出来找付无忌的那人。
问话的那青年是杨飞的表兄,也就是付无忌的独子付峻,两人年纪相近,又沾亲带故,自较平常师兄弟来得亲热,付峻眼珠一转,覆在杨飞耳边低声道:“不如去偷偷瞧瞧。”他自小仗着父亲痛爱,一向胆大妄为,凡事也要拉上杨飞。
杨飞稍稍犹豫道:“要是被逮住了,少不得又有一顿板子。”跟着这表哥,他苦头已吃了不少。
付无峻拍拍胸脯,保证道:“万事有我担着。”也不待杨飞应允,趁着一干师兄弟不注意,拉他悄悄溜去,
绕了一个大圈,到了大厅后面,这里有一排窗户,付杨二人从窗户跳了进去,里面是紧邻大厅的偏厅,透过窗格,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大厅内的情形。
经过三绝门三代苦心经营,振威镖局已是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大厅之内呈放摆设颇为考究,不但厅内桌椅皆是上好的檀木所制,连厅中四壁也附庸风雅的挂上所谓的名家字画。
白向天坐在主位,而那年轻女子坐在白向天的下位,恰好与付杨二人相背,杨飞虽瞧不见她的样貌,可光看她着了一件翠黄长衫的背影,心中便琢定她是个仪态万千的大美人。
只闻白向天客套了几句,开门见山道:“梅庄主远道而来,光临敝局,令敝局蓬敝生辉,却不知有何事要敝局效劳?”他有此一问,实在是这女子身份尊贵,武功极高,着实想不出有何事要劳烦振威镖局。
那梅庄主却未作答,只端起桌上的那由江西景德镇出产的茶具泡制的龙井细细品茗一口,半响方才放下,右手不经意间向后轻轻一挥,杨付二人只觉胸口一麻,全身已是动弹不得,想叫救命也是不能出声,好半天才想到自己已被她稀里糊涂的封了穴道。
这时那梅庄主才开口道:“白总镖头客气了,前日在敝庄附近发生一桩杀人命案,死者是被利剑所伤,七剑致命,剑剑命中心口要害。”
白向天动容道:“梅花山庄威名远播,谁敢在贵庄附近杀人?死者是否贵庄中人?”
梅庄主摇头道:“敝庄已查清死者来历,想必白总镖头听过‘千里寻踪’孙莫施,此人武功不高,却精通潜踪匿形之术,知晓各种江湖秘事,此次被杀想必是因泄密之故。”
白向天满脸疑惑道:“那此事与敝局有何干系?”
梅庄主在众人毫不觉查间封了付杨二人穴道,足见武功高明,杨飞动弹不得,心中正自气恼,可她娇脆清甜,宛若银铃的声音甫入耳,脑中便“嗡”的一声,满腔的怒意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巴不得她多说得一刻,便可多听一刻她那如籁天音,此刻便是让他这般听上能一生一世,亦是无怨无悔
又听那梅庄主道:“孙莫施乃七剑穿心而死,我听说贵派三大绝学之一的追魂剑法中有一式七剑追魂,造成死状与其极为相似,故而前来向总镖天求教。”
白向天脸色大变,梅花山庄崛起江湖不过五十余载,赫赫威名已能与正道七大门派分庭抗礼,若是卷进这件杀人命案之中,别说数十年苦心经营的振威镖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