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越来越大胆了!”厉方邪身形未动,大手已然紧紧掐住杨飞的脖子,将他生生提离半空。
杨飞奋力挣扎,无奈厉方邪双手有如一道铁闸,使他如同一条被倒提吊的死鱼,丝毫动弹不得,他气机闭塞,呼吸不畅,涨得脸红耳赤,喉间啊啊作响,却是说不出话来。
在杨飞断气之前,厉方邪使足内劲将他掷了出去。杨飞还未及运功护体,身子已然撞上树干。
他惨叫连连,断了一连串树干之后,重重跌落,还好地上满是积雪,松软之极,否则重伤之下,再摔上这么一记,不死也是个残废了。
厉方邪缓缓走到奄奄一息的杨飞身畔,阴森森的笑道;“小子,这就是你多嘴的下场,若非你还有利用价值,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杨飞全身上下无处不痕,身上的所有骨头好似都已折断,连动弹一下亦是不能,较之那次被梅兰折腾更惨三分,他心中大骂,气若游丝的呻吟道:“姓厉的,有种一刀杀了我,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
厉方邪左手一探,生生拗下一根树枝,用九旋斩那弯弯的锋刃在杨飞面前一刀刀削下,他的声音更加阴沉恐怖:“死也有很多死法,你想怎么死?”
看着木屑纷飞,杨飞听得毛骨悚然,他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再说他生来胆小,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勇气。
杨飞勉强动弹一下,忽然似回光返照般大声道:“厉方邪,枉前一代武林宗师,江湖盛名之人,竟是一个逃避现实之人,整天活在往日阴影之中”
“你说什么?”厉方邪九旋斩一挥,杨飞头顶一阵凉竦竦的,显是上面头发被削落不少,若非厉方邪手下留情,否则他可真是头开天窗,既亮且光了。
厉方邪几次三番不痛下杀手,杨飞胆子反而大了起来,高声答道:“我说你貌似强大,其实不过是个懦夫,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
厉方邪冷冷道:“小子,厉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他此方声音虽然冷淡,较之方才,已是缓和许多。
杨飞打铁趁热,乘机套近乎道:“前辈一定是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这跟晚辈倒差不多。”
厉方邪呆了一呆,收起九旋斩,问道:“你是如何知道?”
杨飞想笑一下,却牵动脸部痛处,一时哭笑不得,难看之极,他不答又续道:“而且前辈的双亲一定死于非命,前辈武功高强,这血海深仇自是早已报了。”
厉方邪冷哼一声,暗道这些往事无人知道,却也知者甚少,杨飞却是如何知晓?
其实大凡性格孤癖之人,大多双亲早亡,童年极其悲惨,杨飞只是据理推测。
杨飞见厉方邪不语,知道自己一语言中,心中暗喜,又道:“杀死前辈父母的人一定是他们最信任的人,故而前辈才会变得这么不相信人。”
厉方邪沉思半晌,忽然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很聪明,怪不得能活到现在。”他也非蠢人,稍稍一想,便知杨飞只是推测而已。
杨飞运转内息,他受的大多是外伤,片刻间已好了三分,说话中气亦足了不少:“前辈过奖了。”
厉方邪反问他道:“你真的很想知道厉某的往事么?”
杨飞自是连连点头道:“晚辈好奇得很,不过前辈不想说的话,晚辈也不想听。”
“小子,你说话很会讨人喜欢!”厉方邪陷入沉思之中:“那个人也是一样。”
“那个人!”杨飞脱口而出道:“就是前辈的大仇人么?”他大感后悔,这不是自讨苦头吃?为何自己老管不住这张嘴,自己小时候可是沉默寡言得很,难道就是因为那时话说少了,现在就要多说点,好补回来?
厉方邪瞧了他一眼,罕有的没有训斥:“那个人叫田宝生,是我父亲的得意弟子,家父喜欢他胜过喜欢我这个亲子,还将我姐姐,我最敬重的姐姐许配于他,我小时沉默寡言,性格孤癖,难以相处,不为父母所喜,幸好还有个疼我爱我的姐姐”言及此处,他虎目已然隐见泪光。
杨飞心想老子独子一个,连父亲的面都没见过,不是比你更惨?
厉方邪又道:“本来一切还好,可是在家姐嫁给那个人三年后的一天,我出去游荡,数日未归,回家之时竟然发现那个人将我一家上下五十六口,杀得一个不剩,只留下剩了半口气的姐姐,因为我姐姐那时已经怀上那个人的孽种。”他双拳紧握,脸色发青,显是愤怒已极。
杨飞虽然早知结果,仍不觉“啊”了一声,问道:“那畜生为何杀你全家?”他不觉有些同情厉方邪来,自己若是他这般遭遇,恐怕也会变成他此刻这般性格。
厉方邪沉声道:“原来那个人竟是我父亲一个仇家之子,他为报杀父之仇,隐姓埋名,反来拜我父亲为师,取得我父亲的信任之后,并未立刻报仇,而是一步步控制了我家中产业之后,才将我的家人杀得一干二净。”
杨飞心想:有冤报冤,有仇有仇,要是真杀得一干二净才好,免得现在害得老子这般如此。
厉方邪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