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梅云清剑势,正欲回身,只觉全身疼痛欲裂,垂头看时,只见全身肌肤满是伤口,竟无一处不鲜血淋漓,这才省及自己已被她剑气所伤,不觉惨叫一声,化作一堆肉泥倒在地上,竟连骨头和血肉都分不出来。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九声轻响,虽是九声,若不细辨,听去却若一声,余下九人合力之下总算挡下梅云清这惊天一剑,手中兵刃都短了一截。
梅云清此招“天外飞虹”,意在以气驭剑,身剑合一,凌空飞击,她自庄中武学典籍中学及,以前从未使出过,此番成功施出,竟尔凑效,一举格杀对方三名高手,然此招虽威力巨大,却极耗内力,以她此刻修为勉强使出,实早已耗尽她体内真气。
她眼下自家情形自己知,若非自己凭着一股坚定意念强行支撑,只怕早已倒下从屋顶滚落,体力内力早已耗尽,尤其那使枪之人,枪法之精,生平仅见,而最后那九下格挡更是让她雪上加霜,此刻她的情形较之一个毫无武功之人尚有不如。
满身的血污虽无损她的绝世容光,可梅云清在那九名自认都是江湖一流高手的黑衣人眼中无异催命罗刹,这个较他们出道晚了几十载,看起来颇为柔弱的女子虽只是轻轻一瞥,却让九人不约而同齐齐向后退了两步。
柯天雄未想自己仅是避开观战,自己那十二名手下眨眼间已有三个丧身剑下,而且死状之惨,生平未见,其他九人斗志被夺,溃不成军,梅云清方才那一剑竟有如此威力,究竟是什么剑法,他手心满是冷汗,若梅云清使出刚才那一剑,自己也不能好到哪去。
蓦地瞥见梅云清的剑尖轻轻驻地,却似在轻轻颤抖,心中突然醒转,大喝一声道:“大伙一起上,这娘们已毫无还手之力。”言罢,呼呼拍出两掌,连天地间似也变得骤冷骤热起来。
梅云清只觉天地似乎静了下来,敌我双方十五双眼睛一齐看着她,有恐惧,有惊异,也有敬佩,柯天雄似乎说了一句话,接着向自己冲了过来,她想挥剑迎去,却半点力气也没有,连剑也举不起来。
天地似乎静到极至,孙掌柜已率那四名梅花山庄弟子和柯天雄一干人战作一团,漫天的剑光和掌影此刻在她眼中竟满是破绽,她只觉自己只需轻轻一剑便可破去,可她此刻连剑也举不起来,又怎谈得上破去。
蓦地,自头顶灵台穴,脚底涌泉穴,各自透入一股凉意,入得经脉之后竟似针刺一般难受,向丹田缓缓流去。梅云清受得这般痛楚,娇躯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双方激斗正酣,竟无人注意她此刻情形。
那股凉意愈来愈重,渐渐形成两股冷流,经脉之中那种痛楚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暖意,使得她舒服得差点想呻吟出来,那两股冷流流入丹田,化作她熟悉的内息,然后流遍全身奇经八脉,使得她的内伤片刻功夫不药而愈。
“啊。”一声惨叫,将梅云清从这奇妙境界中惊醒,美目望去,却见一名梅花山庄弟子已然不支倒地,而孙掌柜与柯天雄一战情况亦煞是危急,心知不能再有片刻犹豫,她此念方起,娇躯已形若鬼魅般到了那九名黑衣人身畔。
若论武功,那四名梅花山庄弟子单打独斗接不下那些黑衣人三十招,可一干黑衣人见梅云清一剑便诛除己方三人,兵刃被毁,斗志全无,更要时时提防梅云清暴起发难,而梅花山庄弟子却是士气大振,更兼护主之心,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意,以四对九,竟尔苦苦支撑大半个时辰。
梅云清只觉体内真气澎湃,较之自己尚未受伤之时更为深厚,娇喝一声,梅花剑法第一式“初冬寒梅”,宝剑化作漫天飞舞的梅花向距自己最近的使剑之人飘去。
骤然天地间冒起冰寒之意,梅花敛去,变回梅云清那柄宛若秋水的明晃晃宝剑,剑身上竟结起寒霜,划过丈许空间后剑身上更霹雳叭啦掉下若黄豆大的冰雹来。
那使剑之人未想梅云清这一剑竟有如斯之威,心中虽慌,仍竭尽生平所学,挥动断了剑尖的长剑守紧门户,只待缓过这一招,同伴便可回身救援。
“嗡”两剑相接,并无金铁交鸣之声,反似剑棍相交,那使剑之人只觉一道冰寒之意自手中长剑传来,正欲挥剑格开,却觉右手不听使唤,低头看时,却见右臂已然变成一条冰柱,那股寒意仍沿着右臂经脉向体内透入,心下大骇,正欲一掌将右臂截下,身子已然动弹不得,只剩一双眼睛稍能轻轻转动。
梅云清未想自己功力竟尔变得如此厉害,刚才到底发生何事她懵然不知,眼前之人虽被冰封,可面上惊骇之情历历可见,尤其那双仍能转动的眼睛满是乞怜之色,梅云清心中颇是不忍,此人不是冻死便是被自己活活骇死,不如早给他一个痛快,心念思此,宝剑一抖,如闪电般刺在那人胸口。
可那一剑并未如她所想一剑刺入,血溅当场,反而自那冰人胸口现出若蛛网般的裂痕,芳心大讶,及得将剑抽出,那人如冰块般碎将开来,化作无数落在瓦面之上,其间竟尔夹着如豆腐般的脑浆、一颗犹自冒着热气尚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及花花绿绿冰成冰棍的肠子。
“这是我干的么?”梅云清望着那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