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云飞,好字!”王承裕念了几遍,有些感慨道:“上次一别,已有数月,未料杨兄如今得皇上器重,身居要职,可喜可贺。”
杨飞打着官腔道:“令尊如今也身处高位,前程似锦,王兄此次来京,必有一番大作为。”偷偷瞟了王可卿一眼,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吓得连忙避开。
王承裕道:“在下只是托庇父荫而已,如何能与杨兄相比?”
杨飞道:“王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就算令尊不是吏部尚书,亦可大有可为。”
王承裕道:“杨兄过誉了,在下微末学识,焉敢在杨兄面前班门弄斧?”
杨飞此刻虽然谈不上出口成章,对于这“班门弄斧”的典故倒是知道的,不至于似原来般闹出大笑话。
他虽知肚中墨水万万不及王承裕这名大才子,但对王承裕如此推崇颇感得意,心想,莫非自己经这几日寒窗苦读,当真成了读书人?改日定要去试试科举,说不定一举高中,让人刮目相看。
他思及此,颇有些洋洋得意,口中却谦道:“过奖,过奖!”
王承裕亦道:“哪里,哪里!”
姚柳青见二人互相吹捧,越发难以入耳,便对王可卿道:“王妹妹,咱们两个女儿家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到后厅去说说悄悄话,如何?”
王可卿望向王承裕,见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
杨飞却是大为着急。
姚柳青拉王可卿去窃窃私语,定是意欲盘问自己和她的好事,那时自己逃婚的丑事传到梅云清耳中,自己往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可他虽有阻止之意,却无阻止之力,总不能拉住二女说:“两位美人儿,不如陪哥哥我说说悄悄话吧!”最后只能呆呆的目送二女离去。
王承裕忽在他耳边道:“杨兄似乎很关心可卿?”
“当然!”杨飞二字出口,又想自己紧张王可卿,岂非在说自己对她旧情仍在?连忙改口道:“怎会、怎会!”
王承裕道:“其实卿儿对杨兄一直念念不忘,此次来京之前,卿儿本来想留在兖州,后来不知从何得知杨兄亦在京城,突然改变主意,非要随我来京,其中之意,不言可喻。
“若杨兄有意,在下愿再做冰人,向家父说合,事过境迁,他老人家的怒气已消了大半,暗地里亦曾感叹杨兄乃有情有义之人,肯定会应允这桩美事。”
杨飞不禁有些怦然心动,说实话,他对王可卿并非毫无情意,只是一来梅云清有言在先,不许再觅新欢,二来对着容貌酷似南宫燕的王可卿,总有些触景伤情,是以婉拒道:“小弟与姚小姐已有婚约在先,若是再娶卿儿姑娘,便是委屈了她,令尊想必不会答应。”
王承裕笑道:“这倒不成问题,男人三妻四妾乃稀松平时之事,姚小姐亦是官宦之后,跟卿儿又合得来,家父最疼卿儿,不会因此坏了卿儿的美事。”
“实不相瞒!”
杨飞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环顾四周,见左右无人,凑近王承裕压低声线,故作神秘道:“王兄休看小弟现在这未婚妻表面和和气气的,其实是只母老虎,性子烈得很,这还未过门呢,已对小弟行指手画脚的,别说另结新欢,就是平时想出去寻寻乐子,那也是东躲西藏。”
他言罢,不觉朝姚柳青离去的厅门望了一眼,暗道我的好青青,为了为夫,也只好让你牺牲牺牲了。
王承裕苦笑道:“如此说来,卿儿与杨兄当真有缘无分了。”
杨飞连连点头,大吐苦水道:“其实小弟对卿儿姑娘亦是仰慕之极,只是已为冯妇,身不由己啊。”
这冯妇向来形容女子贞烈,他这书袋掉得不伦不类,令王承裕哭笑不得。
“是谁已为冯妇,身不由己?”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杨飞又惊又喜,结结巴巴道:“云云清!”
他几乎天天去找梅云清,可梅云清却从未来找过他一次,此刻让他如何不惊,如何不喜!只是这时机却有些不大对头。
佳人入得门来,只见她发髻束起,一身天蓝色的劲装,披着一袭深红色的披风,背负宝剑,肩头还挎着一个包袱,显是为了远行而女扮男装,英姿飒爽中又显出一份娇媚。
梅云清将包袱放到案几上,向王承裕揖手道:“这位兄台是”
王承裕连忙还礼道:“在下王承裕,还未请教阁下是”
梅云清虽作男装,却可一眼看出其是女儿身,而且与杨飞关系分明大不寻常。
梅云清淡然一笑,不予置答,妙目望向杨飞示意他做个介绍。
杨飞只好避重就轻道:“她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梅花山庄庄主,梅云清。”
他虽想回答梅云清乃是他的未婚妻,可方才对王承裕那番说法,眨眼间自己便跳出一个相好来,这让人家如何想法?
王承裕含笑道:“久仰久仰!”
他并非武林中人,连梅花山庄的名头也未听过,又何来久仰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