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他并肩而坐的青年,其实那青年本名杨飞,一干师兄弟平素总喜欢倒过来叫,叫得顺口了,再也改不过来。杨飞是付无忌的一个远房侄子,八年前父母双亡,便来投靠扯上一点亲戚关系的叔叔,自那时起便一直留在振威镖局。
杨飞摇头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会清楚,不如等会何师兄出来你去问他!”何师兄就是刚才出来找付无忌的那人。
问话的那青年是杨飞的表兄,也就是付无忌的独子付峻,两人年纪相近,又沾亲带故,自较平常师兄弟来得亲热,付峻眼珠一转,覆在杨飞耳边低声道:“不如去偷偷瞧瞧。”他自小仗着父亲痛爱,一向胆大妄为,凡事也要拉上杨飞。
杨飞稍稍犹豫道:“要是被逮住了,少不得又有一顿板子。”跟着这表哥,他苦头已吃了不少。
付无峻拍拍胸脯,保证道:“万事有我担着。”也不待杨飞应允,趁着一干师兄弟不注意,拉他悄悄溜去,绕了一个大圈,到了大厅后面,这里有一排窗户,付杨二人从窗户跳了进去,里面是紧邻大厅的偏厅,透过窗格,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大厅内的情形。
经过三绝门三代苦心经营,振威镖局已是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大厅之内呈放摆设颇为考究,不但厅内桌椅皆是上好的檀木所制,连厅中四壁也附庸风雅的挂上所谓的名家字画。
白向天坐在主位,而那年轻女子坐在白向天的下位,恰好与付杨二人相背,杨飞虽瞧不见她的样貌,可光看她着了一件翠黄长衫的背影,心中便琢定她是个仪态万千的大美人。
只闻白向天客套了几句,开门见山道:“梅庄主远道而来,光临敝局,令敝局蓬敝生辉,却不知有何事要敝局效劳?”他有此一问,实在是这女子身份尊贵,武功极高,着实想不出有何事要劳烦振威镖局。
那梅庄主却未作答,只端起桌上的那由江西景德镇出产的茶具泡制的龙井细细品茗一口,半响方才放下,右手不经意间向后轻轻一挥,杨付二人只觉胸口一麻,全身已是动弹不得,想叫救命也是不能出声,好半天才想到自己已被她稀里糊涂的封了穴道。
这时那梅庄主才开口道:“白总镖头客气了,前日在敝庄附近发生一桩杀人命案,死者是被利剑所伤,七剑致命,剑剑命中心口要害。”
白向天动容道:“梅花山庄威名远播,谁敢在贵庄附近杀人?死者是否贵庄中人?”
梅庄主摇头道:“敝庄已查清死者来历,想必白总镖头听过‘千里寻踪’孙莫施,此人武功不高,却精通潜踪匿形之术,知晓各种江湖秘事,此次被杀想必是因泄密之故。”
白向天满脸疑惑道:“那此事与敝局有何干系?”
梅庄主在众人毫不觉查间封了付杨二人穴道,足见武功高明,杨飞动弹不得,心中正自气恼,可她娇脆清甜,宛若银铃的声音甫入耳,脑中便“嗡”的一声,满腔的怒意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巴不得她多说得一刻,便可多听一刻她那如籁天音,此刻便是让他这般听上能一生一世,亦是无怨无悔又听那梅庄主道:“孙莫施乃七剑穿心而死,我听说贵派三大绝学之一的追魂剑法中有一式七剑追魂,造成死状与其极为相似,故而前来向总镖天求教。”
白向天脸色大变,梅花山庄崛起江湖不过五十余载,赫赫威名已能与正道七大门派分庭抗礼,若是卷进这件杀人命案之中,别说数十年苦心经营的振威镖局,便是父亲传下的三绝门亦将面临灭顶之灾。
梅庄主见白向天面现惊恐,连忙安抚道:“白总镖头不必担心,孙莫施死在敝庄附近,敝庄不得已才追查一下死因,别无他意。”
白向天脸色仍极为难看,一个门派若是在家门口有人被杀,无疑是对此派极大的挑恤,绝非如她所说随便查查,否则也不会劳烦鼎鼎大名的梅花山庄庄主梅云清的大驾亲临了,白向天心念急转,忙不迭解释道:“其实敝派的追魂剑法并非什么盖世绝学,在梅庄主眼中只怕不值一提,敝派精通此剑法只有老朽的师弟付无忌一人。便连老朽也只是粗通皮毛,而付师弟近一个月一直身在长安,跟老朽在一起,从未离开,老朽以性命作保,孙莫施绝非他所杀。”
梅云清秋波流转,缓缓看了振威镖局在座之人一眼,这才嫣然笑道:“白总镖头多虑了,孙莫施绝非三绝门中人所杀。”
众人只觉方才梅云清那眼神似要看清自己心腑,心中所思似无不被其所查,对着她的如花娇靥,心中却是不寒而栗,闻得此言,皆松了一口气,白向天道:“梅庄主洞彻天机,敝派冤曲便可不查自清了。”他这马屁却拍得有点过份了,着实不象一派之主的样子,众人闻了,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一名弟子手持一张大红贴子快步奔来厅内,向白向天等人施礼后,将贴子呈上,道:“南宫世家少主南宫博公子拜见总镖头。”
白向天又是一惊,平时难得热闹的振威镖局今日竟连来两位贵客,只怕已入多事之秋。南宫世家势力雄踞江南,产业更是遍布全国,其富可敌国,连朝廷中人见了都礼待三分,南宫博身为南宫世家未来的主人,身份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