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姓骑士有若腾云驾雾,飞过数十丈之遥,不偏不夷,恰好落在一方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的大石之上,摆在他面前的,还有那个硕大的酒葫芦。
他右手也未闲着,向前一探,那白花花的雨幕如万流归宗,齐聚他手,形成一支丈许长的水剑。
布姓人身形一变,凭空消失在众人面前,半息之后,却出现在一持剑之人身后,齐胸平平挥出一「剑」。
那持剑黑衣人大骇大下,不假思索,举剑格去,却觉手中一轻,长剑毫无阻滞的穿过对手兵器,他这才想起对手所使不过是条水剑,如何能挡。他还未使出后着,颈中一凉,头颅高高飞起,眼睛瞪得老大,当真死不瞑目。
布姓人哼道:「米粒之珠,焉敢与日月争辉?」水剑散去,变成无数有若实质的小点,向那些黑衣蒙面人疾躲而去。
「八弟!」为首黑衣蒙面人惨呼一声,不顾近身水滴,奋力攻来。
嗤嗤数声轻响,那些水滴竟透过他护体真气,结结实实打在他要害之上。
那黑衣蒙面人身体剧震,伤处血泄如注,形成几道血雾,被雨水一冲,染得他全身顿成鲜红,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厉声道:「姓布的,总有一日,我们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布姓人连杀二人,却如闲庭阔步,淡然自若道:「恐怕你没有那天了。」二人对答宛若方才之言,只是说话之人却掉了个。
“蓬”的一声,黑衣蒙面人身体晃了几晃,突然爆成一团血雾,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其他黑衣蒙面人堪堪避过水滴,互相使了个眼色,准备开溜。
布姓人冷笑道:「想逃么?」身形再变,已然拦住众人去路。
数声惨叫,留在布姓人身后的,只有七具无名尸首。
布姓人缓缓扶起气若游丝的白姓骑士,内力探入,方知他毒势攻心,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之不活,暗忖自己若早半个时辰赶到就好了。
白姓骑士勉力坐起,回光返照的睁开双目道:「布兄,可否帮小弟一个忙?」
布姓人忙道:「白兄有何遗愿,尽管明言,小弟上天入地,亦会为你办到。」
白姓骑士缓缓解下背上包袱,递给布姓人道:「布姓可否帮小弟把这个东西送回振威镖局。」
布姓人连连点头,白姓骑士稍闭双目,又陡的睁开道:「还请布兄代小弟照顾家人,莫要,莫要」此语未毕,已泯然长逝。
布姓人缓缓将白姓骑士的尸首放到石上,虎目隐见泪光,缓缓道:「白兄,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的家人受到丝毫伤害。」
布姓人解开包袱,里面果是一柄长剑,仅长三尺许,薄如蝉翼,持在手中,宛若无物。
布姓人喃喃道:「蝉翼剑啊蝉翼剑,你可知你害死了多少人。」一剑挥下,那方数丈方圆的青石竟被他劈下一角。
许久,布姓人收好此剑,抱起白姓骑士,正欲离去,突然从尸首内掉出几样物事,捡起一看,却是几本武功秘笈,他心中忽然一动,自言自语道:「白兄啊白兄,为了你这个秘密,小弟倒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说着,他全身发出一阵如爆竹似的爆响,高大的身体在刹那间竟矮了几寸。
布姓人又道:「从今日起,这个世上再无布奇龙,只有白向天。」
一道历雷劈下,雨下得更大了。
第一章庄主云清
“呼呼呼”自长安城北振威镖局内传出一阵拳劲破空声和练武的吆喝声,镖局内练武场与大街仅有一墙之隔,故而街上的行人可对里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练武的多是一些二十上下的青年,振威镖局跟其他镖局略有不同,总镖头白向天亦是江湖上的一个小门派三绝门的掌门,这些青年不但是振威镖局的镖师、趟子手,亦是三绝门中弟子。
督导他们是一名四旬中年人,这时远远奔来一人,施礼恭声道:“付镖头,总镖头请您到大厅去。”
这付镖头付无忌乃总镖头白向天的师弟,振威镖局的副总镖头,只见他点点头,挥手示意众人暂停,朗声道:“我有事稍离片刻,你们自行练功,不要偷懒!”言罢,随来人行向镖局大厅。
眼见付无忌消失在门口,一干早已累得汗水淋漓的青年哪会遵嘱,顿时喧哗起来,各觅干净地方,就地席坐,闲扯起来。
自镖局大门直通客厅的那条青石路与练武场当中仅隔了几排白杨,稍尽目力,便可看到总镖头白向天及付无忌等一大群镖师阔步迈步大门。过了片刻,便簇拥着一人返回大厅,远远看去,隐约可见那是一名十分年轻的女子。
这番情形显得有些滑稽,白向天容貌威武,却神情兴奋的伴在那年轻女子身畔,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大帮年纪不轻的镖师,那女子偶加询问,白向天便忙不迭的恭声作答。
练武场中青年见了,不禁相互询问,其中一年轻弟子显得愤愤不平,哼道:“飞扬,那娘们是什么来头?竟让总镖头如此待她?架子倒不小!”
被唤作飞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