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机巧灵辩,讨巧的模样让他很感兴趣,本来打算弄来玩个一晚上就扔,哪知道她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这样一番外柔内刚的模样,让他几乎有些著迷。
不假思索的,鬼冢将臣决定将她带回日本,带回他在神奈川的临海府邸。
海水摆荡,巨大船舰在深深碧蓝中摆荡,在星光下向著日本航行。
挽香被囚禁在狭窄逼仄的船舱,鬼冢将臣有时候来看她,有时候不来,她一个人躺在yīn暗的床铺上,房间里安静的传来清晰的吊瓶滴答声。
她静默的躺著,长睫下明灿美眸缓缓冷淡,变成烟花灰烬一般的死水。
不知道日子过了多久,巨大的人潮伴随著船舰抛锚的震动,挽香面前的舱门打开,吹入带著海风的微咸气息。
她缓缓睁开眼, 细瘦手臂被人拖著,拉出船舱,久违的阳光刺得挽香眼睛发痛。
樱花色的浴衣,嬉笑著的人群,缭乱迷眼的和服。
一个陌生的国度。
她的手被扣著,被人拖在鬼冢将臣身後,进入一个种著青青翠竹的日式府邸。
完全陌生的地方。
没有宁华雍的地方。
遥远的上海,已经翻天覆地。
打挽香失踪那一天起,宁华雍彻底疯狂。
%%%%%%%%%%%%%%%%%%%%%%%%%%%%%%
“夫人在永丰商厦失踪,几个月过去了,还是找不到任何消息!”
“唉,少爷都铲平了永丰商厦,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少爷几天都没吃睡,把上海搜了个遍,可根本没有人影!”
“我看这事儿,悬了啊……”
上海的洋房里,传来小心翼翼的低声交谈声,人人小心翼翼的抬头张望三楼书房,里面的东西被砸的粉碎,一地暴怒痕迹。
前来探望的挽灯心里紧了一紧,连忙抬脚冲上三楼,推开虚掩的房门。
宁华雍疲累过度,额头抵著冰冷桌面睡著,眉心紧皱,长发披散,在肩背上闪著冷冷的光。
房间里如同被暴风雨刮过,凌乱不堪,唯有檀木桌面上锦盒中的红珊瑚发簪安然静卧,宁华雍如玉一般洁白的修长手指紧紧抓握在盒子上,一地残破yīn影。
“姊夫……”
挽灯心疼的惊叫,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触摸他柔软的长发,还没碰到,宁华雍就已经醒来,幽淡眸子冷冷看著她。
“姊夫,我好担心你……”
他冷笑,“担心我?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姊姊?”
“我、我当然担心……”
挽灯心底一沈,扭著手有些犹豫。
华雍派了这麽多人满上海搜人,却毫无人影……会不会和那个什麽鬼冢有关……
她几日来辗转反侧左思右想,不得安宁,却又不敢对宁华雍开口。
如果,如果说了前因後果,华雍一定会恨死她了,她那是只是一时嫉妒上头,并没有真想要置姊姊於死地的恶毒意思啊!
如果说出口……不,不能!
她心底狂乱,惊慌的扭著衣角,绝对不能说!说了,华雍会恨死她的!
宁华雍懒得看她磨磨蹭蹭的模样,连日的担心焦灼已经快要逼疯他,他完全无法睡眠,一遍遍在脑海中过滤所有可能。
有人寻仇?不可能。
他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处理事务异常利落干净,且讲究双赢,获利的同时也从来不让对手吃亏,所以,他在上海并没有任何一个明面上的仇家,任谁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挑他的人下手。
那麽是谁?到底是谁?
“姊夫,你的身体这样熬会撑不下去的……”
挽灯心疼的看著他瘦削的脸颊和眼底yīn影,泪水盈眶,从手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温蛊,“姊夫,我替你做了点粥,快来喝了才有体力去想姐姐的事情────”
话语未落,扶著额头的宁华雍突然扬手挥来,将小小的瓷蛊挥开,摔碎在地。
**汤的诱人香味传来,枸杞桂圆乌骨在地上滚落,冒著莹莹白汽。
挽灯垂头,看著那一地狼藉,白烟嫋嫋四散,她的心也仿佛被扯成了无影无踪的氤氲。
华雍冷冷看著站在书桌前的挽灯,突然开口,“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做过什麽事,惹上什麽人?被人误认为是挽香找她寻仇?”
心虚和巨大的愤怒袭上身躯────原来,在他心里,挽香就什麽都好?……连出个事也是别人的责任麽?谁知道挽香是怎麽失踪的?她只是和鬼冢将臣有过几分锺的纠葛,挽香的失踪只有很小的几率是因为那个男人!
“姊夫你怎麽会这麽想!”她委屈大吼,泪水震出眼眶。
“因为挽香恋家,很少出门也从来不惹事,但你难说!”他语气森寒yīn冷,看的挽灯阵阵心虚。
“我……我没有……”
“没有最好,但如果是因为你──”他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