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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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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六反而离了屋子。王师毅猜想这或许是机会,憋著一肚子火气直挺挺地躺了一天,赶紧爬下床来,摸到门边……

    可背後好像还有“钩子”挂住一样,活动自如,但就是触不到门框。

    王师毅不信邪,挣扎著;还没大动,那扇他盼了一天的门竟在他眼前开了──明明还没出去多久,乐六慢悠悠地回来了。

    乐六看著抵在门边费力挣扎的王师毅,顿了一会儿,突然勾起嘴角说:“来迎我?”

    都不知是第几回咬牙切齿了,王师毅仗著自己还能动弹瞪视乐六,但後来想想,那些威怒不过是困兽之斗。

    “河沙门,师文,王师毅……”乐六仿佛就喜欢看他困兽般的模样,从门口走到太师椅的後面,绕了个圈子,就不到王师毅能触及的距离中来,“都是响当当的名号──不该是绣花枕头、酒肉皮囊吧?”

    先前在城郊,乐六直接唤出他名字,王师毅惊了一惊,现在听著这人把河沙门都念了出来,他反倒并不惊讶;能待著这韩府里白天做著管事夜里玩著尸首,这韩府大概也是个群魔乱舞之地,那他曾跟那个韩赫说的事情,大约乐六都知晓了。

    河沙门也许比不上金岭派那般,不算什麽武林大派,但好歹是前朝就有,在京郊经了几百年的历练,江湖上有些口碑。门里的人是粗了点,但凛然正气,武林中人自然要敬三分;何况王师毅是掌门之子,师祖有训,自幼读的书册不比世家子弟少,见识大了,更不会有人笑话。王师毅的人生中,结交友人无数,加上“师文”,算是远近闻名的侠客,如今竟落在驱尸乐六这等邪道手中,看起来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不能坐以待毙……王师毅不知想了多少遍,可究竟要如何潜逃,乐六还没给他机会找著办法。

    乐六或许不知道王师毅心思,但这种情况,人盼著的,也就这麽几样事情。虽然乐六平时摆弄的都是死人,但难保他不明白活人心里的弯弯。王师毅带著戒备,打量悠然地欣赏他这般戒备的乐六──乐六的衣裳似乎都是玄色,白日里见著只觉得灰暗得很,入夜看见,衬得那脸上手上的皮肤,真不似人。

    “有这样的力气,不如早些用上──可别耽误了时间。”乐六像是玩腻了困兽的对峙,指尖自右向左划过,轻轻一挑,王师毅手脚都失去了自由,再也动弹不得了。

    乐六说,入夜了来治他,大约是要来验收那些虫子带进他身体里的“钩子”的效果。想到自己要被乐六当作尸体玩弄,王师毅xiōng口一窒,腹中翻腾起来。

    “你若觉得不快,不如当我是在教你,等以後你也会了。”乐六倒不是在抚慰王师毅,反而像是一种更深刻的侮辱。王师毅知道自己暂且逃不出去,心中暗想先看看可有破绽,定心下来,嘴上佯怒:“谁要学这些邪法!!”

    听惯了这样的话,乐六抿嘴,抬了抬眉毛似乎在笑。

    “这是最简单的,看好。”

    话音刚落,随著乐六指上画出笔直的痕迹,王师毅就看著自己右边上臂直直抬了起来,小臂却没有一点动静,好像完全失去控制一样,悬在那里随著上臂的动作晃动。王师毅身上没有一点感觉,那条手臂像是长在别人身上,平时举起胳膊久了自然会有吃力的感觉,可自从上臂被抬起来,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一点都不觉得酸软。

    这便是乐六的办法。他们之间像有一条无形的线牵连著,还是自身就有力量的线,乐六轻缓的动作,线会将它放大,毫不费力地提起重物。

    看著那右臂定了许久,乐六略点了点头:“尚可,稳是稳得下来了。”

    说完,又依样做了同样的动作,王师毅的左臂也以同样的角度提了起来;王师毅的脖子尚能动作,扭头看了看左右,两处手肘好像被钉子钉住,既牢固,又稳当。

    王师毅这才发现,从第一个动作到第二个动作,乐六的手,甚至是每一根手指,丝毫没有动过。

    这要何等耐力!王师毅又想起他白天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模样──怪不得昨夜遇见他时,那安德郊外连一丝人气都没有,这样的定力,如深山古潭一般。

    保持著如此诡异的姿势,王师毅心中越来越静,气息稳得也快像乐六一般,不仔细分辨,都觉察不出了。

    “我昨天说过,王师毅,你有点慧根。”乐六的声音打破眼前的宁静──纵使这样,王师毅还是觉得屋子里不带生气。乐六早已经练成了连说著话都教人错以为没有人的功夫了麽?

    “我信你聪颖,咱们加点难度。”乐六一念叨起摆弄身体的事情,声音里带著说不出的愉悦,yīn森可怖的愉悦。王师毅看他食指略画一弧线攀到中指之上,正想那是什麽含义,自己的耳边就有一阵风掠过,还没扭头过去,就有一阵激痛袭来,王师毅赶紧咬紧牙关,可痛吼声还是撕裂喉咙迸了出来。

    额上顿时渗出一片汗珠,聚拢著想要滴落下来。王师毅被突如其来的疼痛震得眼前模糊了一会儿,稍一习惯,才想起看看自己左边的臂膀──乐六方才的动作原来是让他左臂向後绕了一圈。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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