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俘虏,经过无数次的强化后,大家似乎都已经接受了这个特殊的沃萨战争等式。
戈勃特却要比那些手下将官冷静多了,他心里完全清楚,这绝不是一个合乎逻辑的等式,仅仅由于自己的长胜不败,战争与胜利及相关的荣誉与财富总是不断的接踵而来,多次的连续出现上述现象后,才使手下人有了如此错觉。养成这种错觉很艰难,需要长期的不懈努力,而打破这种错觉却非常容易,只需一次失败就够了。
当然,此时作为出征总帅的戈勃特,自然无意在这种时刻去打击手下人的士气,他面带微笑,静静地等待手下人抒发完喜悦之情、议论声小下来后,才缓缓出言,给这些人敲敲边鼓:“这些年,大家付出不少努力,打了不少胜仗,收获当然也满丰厚,高兴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呢,有些话我还是得说一下。到时候吃了大亏再想办法弥补,总比不上事先小心一点,避免犯错误的好。”
任谁都听得出戈勃特是话里有话,作为多年跟随他四处征伐的部下,大家都知道此时该息气屏声,静听戈勃特的训话。
“现在我军已经正式进入了闪特境内,战争态势、地理和人文环境,都与大草原完全不同,有些不良的习气,还是给我收起来的好!”
戈勃特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因昨晚被伊森打过预防针的赤拉维心中也开始泛起不安。
“中央走廊地区人口稠密、城池众多、耕地多而牧场少,地形情况也复杂多了。更加可虑的是,这一次我们面临的对手是丹西。能够在短时间内突然窜起,暴发到这种程度,此人显然不是易与之辈,而且丹西手下的猛虎军团及其雇佣军也具有相当的战斗力,比我们以前遇到的闪特军队都要强出不少。这一点,想必昨天跟威达交过手的人都应该有深刻的印象。”
“当然,我们不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他们虽然难缠,终究还是要比英勇无畏的草原战士逊色,但这一点只是表明我们强于对手,并不能保证我们一定会赢得战争,尤其是当我们自高自大、忘乎所以、被眼前的一点小胜冲昏头脑的时候。”
“由于对手的强悍毒辣,又是在陌生的国度作战,所以一些过去的做法必须加以摒弃。首先,我们必须加强军纪,未经我的许可,任何人不许擅自率军进行洗劫或屠城,所有战利品不许私藏私分,必须统一保管,由联军会议统一根据功劳和贡献进行分配。”
其他的将领倒没有什么,因为沃萨自戈连时代起就实行战利品统一分配的政策,至于屠城与洗劫,戈勃特也并未禁止,只是规定必须经他同意才能进行,这应该是沃萨首领根据当前形势做出的从权措施。只有赤拉维,将伊森与戈勃特的话两相对应,才越加感到首领的行为与伊森的判断相符。他的担心正在一步一步地变成现实。
“其次,对于降军,我们必须像对待自己的兄弟一样善待他们。”戈勃特继续道,目光开始落到赤拉维身上:“他们熟悉地形,又和我们并肩作战,能在很大程度上弥补我军的弱点,是我们夺取战争胜利不可忽视的力量。我们草原人向来胸怀宽广,此时更要有容纳百川的气量,谁违反此条,一定严惩不殆!”
戈勃特的态度越来越严厉:“可惜昨天,在我军中就发生这样很不和谐的事情,为了防止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必须加以惩治!赤拉维,出列!”
戈勃特脸色阴沉,季尔登掩藏不住幸灾乐祸的神色。在众目睽睽下,赤拉维涨红了脸,强抑内心的恼怒,从坐毡上站起,跪在戈勃特面前。
尽管昨天伊森已经事先给他说过,可事情真正临头,还是有些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双手握成拳头,费了很大的劲,愤恨才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赤拉维昨日指挥有方,生擒敌酋威达、消灭敌军大部,立下了头等战功,其功劳也已应其要求进行了奖赏。不过。”戈勃特的话听上去威严而不容反驳,充分显示其赏罚的分明与得当:“赤拉维口出妄言,侮辱友军、破坏团结,也严重地违反了军规军纪!因此取消其首功,贬职两级,降为七羽将!其旧部暂仍归其管理,视以后能否将功补过,再酌情决定职务的去留!”
“希莱茨基!”
“臣在!”换上一套不太合身的沃萨军服的闪特降将也赶紧出列,跪立赤拉维身旁。
“你能够弃暗投明,配合我军尽歼威达的部队,昨日的头功属你所有。晋升你为沃萨九羽将,仍统辖旧部,属下军官全都晋升一级职务!”
戈勃特的军职调动相当令人吃惊。九羽将是沃萨军中最高的职务,除了戈勃特的兄长戈列塔外,只有季尔登和赤拉维两名勇将。如今,赤拉维被连贬两级,降至七羽将,而降将希莱茨基一下就荣任这沃萨军队里的最高职位。
最高军职的一升一降,尤其是赤拉维被贬职还是因为侮辱了闪特降将希莱茨基,可见戈勃特对闪特降军的重视程度。
无论在哪,人们对于官职升降这类信息总是最敏感的。散会后,沃萨人的文书公令还没有来得及公布张贴,这个消息就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游牧联军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