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轩辕老爷养了一个好女儿,女中豪杰,帼国不让虚眉,等等好话,说得轩辕瑞德耳朵直发烧。
要知道,就在一天前来狩猎场时,这些人在背后说他家风不正,各种嘲讽。四年前,轻悠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时,他们也随波逐流。两年前,更因他在行会中失势而多有疏远,想求人帮忙时,更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沾了腥、惹了嫌。
现在,救人一命的功德,加上大家都有了共同的强敌对手,盖过了那些虚礼面子,倒让彼此又熟络了起来。也跟着张先生一起,要跟轩辕家恢复友好的供应合作关系。
领头的人悄声对轩辕瑞德说,之前误会了亚夫,亚夫并没有不管他们,而是暗中派了人保护他们,才让他们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老虎之患和黑熊之害,先张大帅一行平安回到营地。并承诺,若是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方面,他们一定会守望相助。
轩辕瑞德心下感叹,轻悠还在里面昏睡不醒,却是为家中带来这么多福气,这是他当初完全没有料到的。
待客人又走一拨,二娘也叹,“老爷,小七儿,真是咱们轩辕家的大福星呢!”
轩辕瑞德点点头,便想进帐里瞧瞧女儿。
这时候,又来了第三拨人。
锦纭一见来人,先起身相迎,“薄小姐,你也伤得不轻,该多歇着,有什么话儿明早再说也不迟。”
薄小姐拧眉看了眼锦纭,目光有些古怪,“六小姐客气了,不过是些擦伤。倒是六小姐这中了那样的毒伤,更该好生休养着,万一病情加重,可真要抱憾终生了。”
这话说得可真是酸,她自己现在彻底失掉了攀附军帅权贵的机会,竟然拿话来嘲弄别人不能生孕。
二娘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我家人救了你性命不感谢,居然还跑来落井下石,有人这么不要脸嘛!当即要顶回话去,却被女儿拦住了。
锦纭也不恼,在她看来,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就像轻悠一样,自己的责任自己担,休要怪责别人。
面上神色淡然,只道,“薄小姐是来看我小妹的吧,我小妹今儿屡遭险恶,还跟黑熊搏斗一场,身子伤重,已经用了药,先睡下了,恐怕没法招待薄小姐,请回吧!”
薄家小姐也不恼,却是一脸遗憾,“是么?伤得很重,已经睡下了?刚好我这里有些家传的特效金创药,烦请收下。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这一趟我必是要走的,若没有贵府七小姐相助,恐怕我早就死在奸人迫害下了。”
似乎想到当时危况和其他人的落井下石,面上真有了些惭愧。
锦纭也没拘下,使眼神让身边的婆子将东西收了,让薄家不用为了这点滴之恩总耿耿于怀,借故前来。到底他们两家观念差距太远,不适深交。如此,也算互不相欠,两清了。
然而,薄家小姐仍没走,还说,“她今日不仅杀了老虎,又跟黑瞎子斗,倒是个胆大的。本来我是想跟她说点事儿,虽不紧要,但亦不轻巧。既然如此,就改天再登门造访吧!这事儿,我也只能告诉她一人。”
锦纭迅速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吃不准,薄家小姐嘴里的事情轻重缓急。
轩辕瑞德也拧眉不语。
不巧,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熊猫骚动了一下,吵醒了轻悠,轻悠刚好听到薄小姐这意谓不明的话,便出声留下了人。
薄小姐单独进了帘子里,倒也颇为真诚地跟轻悠道了谢、至了歉,随即压低声音说话。
“小七,你家还在跟林家来往么?”
“怎么了?”
“刚才我来时,看到你大哥和张老头,正跟林家的那位大管事包叔说话,好像谈什么合作。”
“什么合作?”
“唉,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合作?总之,我劝你们要千万小心点那个林家。他们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轻悠心下有了计较,顺着薄家小姐的话说,“我们和林家一直是邻居,虽然现在他们搬走了,可是我订婚的时候,林伯伯也亲自上门来祝贺,还送了相当昂贵的贺礼。之前,咱们天锦坊新开张,也帮咱们家拉过生意……”
一听轻悠这般崇拜的口气,薄家小姐就沉了脸色,颇有些“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的急迫,便关不住心头那道闸,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我说你这人儿,怎么性子就那么善良。也罢,你们轩辕家的人,就是人善被人欺哪!”
“救人就不说了,难道不知道人心隔肚皮么。”
“林家在行会里简直就是土皇帝,根本不准别人反对他的提议。哪里像当年你爹轩辕叔叔在时,我父兄都说还是你爹当会长时,才是真心实意为大家着想,没像林家就知道搞一家独大,垄断所有市场,占尽便宜。
要不是因为如此,我娘和我也不会病急乱投医,不会想要借张大帅的力量,打压一下林家……”
居然还有这么一茬儿!
“你可知道,当年关于你的那些留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么?”
轻悠莫名地眉眼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