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无力地搭在他手上,却被他猛地一把甩开。对上我惊诧失落的眼,他痛苦不堪:“轻盈,对不起!对不起!我……”
“没关系,”我微微笑了,苍白的脸透射出幸福的光辉:“我很开心。”
“不是的!不是的!……不该发生这种事啊!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们之间有最亲近的血缘关系,怎么能!怎么可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他双手抱头,痛苦低吼,整个人焦躁至极。
忽然眼角瞟到那卷录音带,他停下一切动作,脸色变了。
——从未见过那么yīn沉的脸色,那种压抑又绝望的愤怒仿佛已经达到爆发的边缘,紧绷着面孔,他冷冷抬眼,并没有说一个字,那锋利冷峻的气势却已令人不寒而栗。
“是她……”他低喃,“都是她……那个该死的女人!!!郑茹!!!”他想通似的猛地站起,大步走出门去,连冷静下来回头解释一下都不曾。
我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一切都结束了……
郑茹,对不起,我还是赢了。
我身体很痛,又浑身发热,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陈默终于回来了。我感到他轻柔地将我抱起,喂下药片和温水,再小心放入床中细心盖上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一边看着我。
也许是病人的心理都比较脆弱敏感吧,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他浓重的痛苦与深切的悔恨。可不能让他太过在意了。如果他因此而远离我,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勉强张开眼,我的视线对上正深深凝视我的陈默忧伤的眼眸:“你在生气吗爸爸?……是轻盈不好,惹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他安抚地拍拍我的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摇头道:“不是,没有,爸爸没有生轻盈的气,只是……唉……算了……你在发烧,再乖乖睡一下,恩?”
我点点头,又低低哀求:“爸爸不要讨厌轻盈,好不好?”
陈默坚定地点头:“放心,爸爸永远不会讨厌轻盈的。乖,睡吧。”又为我掖了被角。
我早已累极,一得到安慰,马上便沉沉睡了过去,一觉无梦。
再张开眼的时候天仍旧是大亮,我疑惑:为什么睡前是白天,一觉醒来还是白天?
一边守侯的张妈担忧地解释道:“小姐,你已经昏睡两天了,发烧到四十度!先生都快急疯了,日夜守着你,几乎是寸步不离,现在刚刚有事出去了。”
我面无表情点点头——他在躲我,我最不愿见到的一种结果。这男人……真的那么重视伦理、道德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吗?
人类真是呆得可以,丝毫不会变通,真是奇怪的生物体——他们将许多行为冠上伦理道德之名,再被这名为“伦理道德”的刺冠伤害得鲜血直流,体无完肤,让自己痛苦,不自由。
那些唾弃这些行为的人,他们从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人着想,他们只是站在高高的地方,袖手旁观,无耻地将那些冠冕堂皇的道德观念加诸在别人身上,比如我们。
是,我们是有血缘关系,是乱伦,那又怎样?那又如何?若两人真心相爱,乱伦又如何?乱伦——爱上一个人,那个人正好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仅此而已。同性恋也是不正常的,也是被排斥的,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观念的急遽更新,越来越多的人们正在逐步接受,不是吗?那我们呢?宽容一些,不可以吗?
“存在即合理”,我一直以来奉为圭臬的一句话。任何事物的产生和出现都有它必然的理由,必有它存在的道理,有它出现的价值和作用,这是不可抵赖的。
所以,我们没有错,没有。如果因为不相干的陌生人的看法和批判而放弃真爱,放弃自己的幸福,那才是真正的大傻瓜!因为你的悲哀,你的痛苦,你的血泪和无助,只有你自己了解,别人是永远无法替你体会的。陈默,身为一个男人,你太懦弱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变成你的妻子和女儿吧。这样,你就再也没有理由离开我了。我轻盈想要的东西,又岂能得不到?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香浓奶茶,微微笑了。
接下来……古板又帅气的男人,等着接招吧!我会要你再也没办法抗拒我!
“不知道是谁说过,同性相恋不是罪过,只是爱神丘比特将爱的箭射错了。箭已深埋在我们心中,爱神的箭没有回头的余地,就只有追逐,错也错一辈子吧。世上痴男怨女不知凡几,在这个社会情感逐渐淡漠的年代,真情更是难寻,如果真有那么一份禁忌的爱情,爱得那么深沉而执着,那么还管什么性别之分,让我们都来保护这世上最真实的爱情神话。”
“突然想到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有舍不得分离的同性友人,只是我们都太懦弱,又太理智,最后我们才会变成俗人,跟这个世上大部分的人一样随波逐流,到最后即使不爱,也会去寻找一个其实并不想了解的异性来终结自己的单身生活,却又时时感叹知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