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缓过来。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的撑起身子,去探他的额头。
十数天高温滚烫不变,她几乎要怀疑这男人的体温其实就是这个温度。咧了咧嘴,看著他憔悴的肮脏面容,她无声的叹口气,扫了这破庙四下里一眼,挣扎著起身,动作有些迟钝的抱过庙内稀疏散布的枯草将他盖住。 肚子好饿,她皱眉,低头瞅著枯黄草丛中他黝黑的脑袋,再叹一口气,转身踏著虚浮的步伐朝不远的小镇而去。
镇子很小,铺子和集市多少有些,来往人口不多。 短短的路程自破庙走到镇门内,已经叫她气息不稳,慢吞吞的顺著粗糙冰冷的城墙滑落蹲坐到地面,她索性边调整气息,边打量著这镇子内的人和物。 从服装上来看,他们应该身处绿之国。人口贩子的路线她由於生病,不是很清楚,倒不知道居然巧合来到了这个千湖之称的国家。
瞟一眼远处可见的大湖,她开始琢磨著现在学习游泳还来不来得及?虽然她不会任何烹饪技术,但鱼烧烧只要不焦掉,至少都能吃吧。
头晕乎得很厉害,视线也有些不清晰,真不知道以前在街上遇见的乞丐们是不是和她一样的感受,如果一致,那她绝对不会明白那些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放著好端端的工作不干,去当什麽乞丐,难道乞丐的职业实际很好赚钱麽?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不是形容乞丐的吧? 才想著,几枚稀稀拉拉的钱币扔到她面前。
错愕的眨巴几下眼,黄金眼儿涌出有趣的笑意,抬起自己也知道脏得不见人的脸儿,冲那些洒钱的人抱拳行礼道谢,运气真好!
坐到多少匀了气,她动作缓慢的将那些钱一枚枚捡起来,小心攒在手里,再依著城墙很慢很慢的站直身,往镇内慢慢走去。
找到药铺,她以著龟速跨过门槛,进入冷清的药店内。 店里的小厮见到她立刻皱了眉,挥手掩鼻子叫她快出去。
她好脾气的微笑,慢步移上前,拾掇起柜台的笔,写下"看病"两个字,并将之前有人给的钱币轻放置上桌。
小厮的恼叫让柜台後的老大夫给制止,老人端看了那工整秀丽的字迹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亲切的看向她,"是家里人麽?"
她微微点头,继续往下写:"如果钱不够,我会再想办法。" 老大夫立即拿起药箱,"走吧,老夫随你去。"绕过柜台就往门口走去。
她很缓慢的跟随,老大夫消失到门外,再转回来的时候,她还慢悠悠的在店内迈步。 "你没事吧?"老大夫皱了白眉。
她浅笑摇头,一步步的在老大夫的等待下挪了出去.从药店到破庙的路上她休息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看到破庙的老大夫干脆自己去了庙那边找病人,留她瘫坐在地上喘息。
还没等她起身,老大夫已经箭步如飞的奔出来,面色严肃,"他必须立即接受医治,你等著,我去把学徒们叫来搬他回我的铺子。"
她还没点头,老人已经跑得老远了。托住下巴,她有点纳闷的摸摸鼻子无声笑起来,这才是她找大夫的原因哪。
接下来的事有点滑稽,老大夫率领数个小厮将病人给抬到药铺去了,她则在回程的路途中,顺利再捡了些钱币去分期付款。
老大夫接受了她的钱,很不好意思的跟她解释,并非他不想帮忙,而是前阵子有人打劫了他的药店,将所有药材洗劫一空,害他现在老本亏空,只得迁居於此小镇,小厮们是其他药店有空过来帮忙的,他也最多能提供一间放药物的杂房小屋安置病人,用他店里的廉价药材医治,而吃食则没办法相助。
在老大夫腼腆的述说时候,一旁的小厮们愤愤不平,说是犯案者欺负他们绿之国的人人心淳朴,不但抢药,连药炉和雨伞都顺手牵羊,还端走了老大夫为自己准备的一锅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听起来像是饿昏头了的流窜犯,她淡笑著蹲在地上将脑袋後抵到墙壁上,看他们说个不停,到最後才动作迟缓的扶著墙壁站直了身,在很淳朴的他们递过的纸上写下:"我会测字卜卦看面相手相,请问有谁感兴趣?" 民心淳朴?那她就真的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