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散掉那男人的面容,一股力道就将她整个往水上扯去,紧接著一连串的拉扯,水底的安静猛然被空气的鼓噪和喧哗替代,而她全身的虚浮也变成了硬实的甲板抵触。 有人在拍她的背,有人在搀扶她瘫软的身子,有人在用布斤包裹擦拭著她。
她用了好长的时间才发现自己运气很好的被人救了,正苟延残喘的瘫软在应该是她跳河之前看到的画舫甲板上。
杂七杂八的询问和议论将她包围,而她坐靠著船舷仰著脑袋只是想笑,大难不死,必有後福,她现在连道谢的力气也没有,先喘上气来,再去研究她的後福在哪里。
"怎麽回事?"突然的,一道低沈冷酷的嗓音穿破纷乱,所有的声音同时安静下来。 敬畏而恭敬的回答响起:"刚救起个跳河的人,在那边。"
她合著眼,依旧迟钝的大脑开始琢磨,为什麽那冷冽的语调让她觉得熟悉?熟悉到她心底突然跳了个声音出来大吼叫她快走,千万不要再被缠住问题是,她好象才被人从水里救出来,至於听从理智上的劝告,而找死的重新蹦回水里咩? 两道凌厉的目光灼烧到她身上,下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人用力搂抱起来,浑厚的声音带怒意的低吼:"天殊!" 不会吧? 她迟疑了一下,勉强掀开眼,对上张近在咫尺的冷俊面孔。漆黑深邃的鹰眸里是不加掩饰的狂怒,狂霸的气魄轻易叫人吓破胆子。
她不害怕,就算他恶狠狠的瞪著她,都快把她烧穿出两个洞来,她还是没有丝毫该畏惧在这样恐怖眼神下的感触。只是和他对看了好一会,弯出个笑来,"嗨。"
她没听错,果真是白天里将她错认,还占了她便宜,她潜意识拼命要闪避的男人。
一次躲不掉算巧合,两次还凑在一起,就算是有缘了吧。呵呵,她是该听从自己的理智劝告还是顺从缘分上的安排咧?虽然说人定胜天,可不得不说,老天还是掌管著人生一切的。比较起会顺利淹死她的河水而言,她还是乖乖呆在他怀里顺应天命比较妥当。
他瞪她,对於她不知死活的灿烂笑容,不知道自己该捏死她还是大笑三声。看著她凤眼里闪烁著的黄金色泽和有趣的笑意,他闭了闭眼,额角的青筋微绽,却只能拥紧她湿冷纤细的身,转入画舫内。 "你该死的以为你自己在做什麽?"震臂将她丢到软榻上,他矗立在她面前,吼得她耳朵嗡嗡响,回头勒令秋毫准备热水和汤药,他转过头来快速的将条厚毯子裹住她,再继续对著她咆哮:"是谁胆敢对你不利?!"
她全身都湿冷得在哆嗦的时候竟然感觉到温暖。安静的看著他的暴怒,她柔和了眼眸,"我和天殊真的有那麽像麽?"一般的陌生人都该先表达关怀,或者问她为什麽会在半夜出现在水里吧?可他在以粗鲁的方式关心她时,已经直接猜测出她是被迫下水的,精准得可怕。
他眯了眯眼,在她熟悉的面孔上看见陌生的神情相对,暴躁的心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你就是天殊。"压根没有像不像的说法。锁上剑眉,他在她玩味的笑容下淡淡道:"你不会游泳。"除非有人强迫,她怎麽可能主动找死。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突然明了,他对於"天殊"并不是一般的仅仅知道这个人而已,而是相当的了解。
知道是肤浅的,了解却是得花上非常的精力才办得到的。 她垂下长睫,笑得有点不是滋味。为什麽明知他嘴里的"天殊"和她完全是两个人,她却有了丝很浅的嫉妒?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有人知你若己,是多麽奢侈和困难的事? "是什麽人?"他面色yīn郁的扯过张圆凳坐下,探手拨开她额上湿湿的黑发,取出帕子小心的按去水意。
她为他珍惜的动作而扬眉,没答反问:"天殊是你的情人麽?"异性的关系能如此密切,应该是情侣才对。 他的眉头拧得很紧,眼神黯了,"是朋友。"
她错愕的睁圆凤眼,没听错吧?他今天吻她的行为实在很难描述成是友谊的表达。 他yīn沈的盯著她,"比起你做的事,我算是收敛的了。"
琥珀的单凤眼里是全然摸不著头脑的茫然。"我做的事?我对你做过什麽事麽?"她纳闷的琢磨著,完全误解。
如果"天殊"是他的朋友,那麽他的吻不是针对"天殊",而是针对她的,可问题是,她有对他做过什麽让他以为是收敛,而她则很想给他几个耳光的事?
他不言,只是和她对看,一双漆黑若子夜的深眸则越来越森冷。 她笑得有点茫然,很假设语气道:"即使我真的对你做过了什麽事,我也不记得了。"事实上她压根就是和他第一次见面哪!很是无辜哦,被轻薄的人是她,为什麽到了最後,还得由她来揣著忐忑不安的心理?没道理。
"你,不记得了。"他很轻很轻的吐出让她觉得被掐住脖子的话语。 "恩,如果我真做过什麽,我的确是不记得了。"她很想笑他们对话的荒谬,可他眼底的翻滚著的什麽叫她聪明的把持住唇角的上扬,直觉的知道,他动怒了。 并非是简单的动怒,而是纯粹针对於她的怒火。
虽然是全然的无辜,她却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