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著泪水,低声唤著他的名字,除此之外不知还能说什麽。
他的言行已经昭告了他真正的意图,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像是落进最冷的水泉里,永远也挣扎不出来,注定了要溺毙在痛苦里。他不在乎她是否疼痛,眼里只容得下所谓的铸剑秘诀。
先前他一再重申,铸剑对他有多重要云云,她字宇句句听得明白,却没有想到他会为铸剑之事变得这麽疯狂。是因为沈宽的羞辱,让他变成这样的吗?她试著在心中为他的行径找寻藉口,但是无论怎麽设想,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地不断滚落。”让开,别来烦我!”世遗吼道,拒绝她的抚摸,
他疯狂地在屋子里搜寻著,把籐架上一本又一本的古书翻开,然後胡乱地扔在地上,妄想著要找出任何能够帮助他铸造出绝代宝剑的方法。只是古书里所记载的,跟若芽告诉他的并没有不同。
原来,她并没有欺骗他,她先前教导他的就已经是全部;原来,他的所有设想都只是白费心机;原来,他永远也铸不出能与”冰火”抗衡的好剑;原来,他永远也无法报仇——”该死的!”他怒吼道,双掌运劲一劈,屋内的石砖霎时间四分五裂,砰地一声全部碎裂。他疯狂地出掌,将雅致的木屋破坏殆尽,直到屋内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石砖,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手。
最後的希望都消失了,海家没有所谓的铸剑秘诀,他先前所学的就已经是全部,想起自己铸出的那些兵器根本无法对抗”冰火”,他简直想要放声吼叫。
世遗咬紧了牙,双眼被恨意烧得通红。他脚跟一旋,就往门外走去,甚至没有看若芽一眼。愤怒的情绪像是火焰,烧毁了其馀纤细的情感,他在绝望与愤怒中无法思考。”世遗。”她挣扎著上前,不顾身上的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後方抱住他,死都不愿意放手,害怕抱得不够用力,就会永远地失去他——不是失去他的人,而是失去他的心。”放手。”他冷冷地说。先前那个温柔诱惑她的男人,在此刻已经彻底消失。”你要去哪里?”她问著,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她是不是真的该放手?在爱他的同时,她能够承受多少伤害?”去开炉,我要燃起炉火,开始铸剑。”他的浓眉紧紧地皱起,不耐烦地想推开她。她纤细的双手扣住他的腰,硬是不肯放开;难以想像那麽娇弱的她,竟也会有这样的力量。”不行的,现在是五月,铸剑的话会凝聚鬼魂。”她用力摇著头,不肯放开他。
他陡然转过头来,逼视著她,也挣脱了她的拥抱。”我不在乎!如果招来厉鬼、凝聚鬼魂可以铸出好剑来,那麽我也愿意。”他推开了她,冷眼看著她挣扎著又想抱住他,柔软的红唇颤抖著,脸上都是泪水。”别想阻止我。”他警告著。”不,我必须阻止你,世遗,我不能让你去开炉。”她为他担忧著,不愿意看见他因为复仇而涡灭了理智。
没有人敢在五月开炉,那些在禁忌时期开了炉铸剑的匠师,最後都惨遭横祸而死,她怎麽能眼睁睁看著心爱的他遭受厄运?
他冷笑一声,捏起她的下颚,被她的眼泪与阻止弄得心烦到极点。那些烦乱转为残忍,他此刻正在绝望的深渊里,疯狂地想要破坏眼前的一切,根本也无法在意,如今的言行对她会有多大的伤害。”你想阻止我吗?凭什麽阻止我?”他冷冷地笑著,黑眸里没有半分怜爱,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残忍。”啊,是因为我破了你的处子之身,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所以你以为有权阻止我?”
她无助地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世遗,别这麽说,求求你,别把我们之间说得那麽不堪。”她不敢再妄想拥抱他,一双手反倒牢牢地覆盖住耳朵,不愿意听他所说的话。
他用力拨开她的双手,就是要强迫她听。他要伤害她,彻彻底底地伤害她,让她如同他一样的绝望!”不堪?你不敢听吗?说明白些不就是这样?我碰过了你,所以你才会对我死心塌地,不是吗?”他的嘴角扭曲著,面目十分狰拧,刻意丑化那一切。”海若芽,让我告诉你,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计谋。在铁城外的茶棚,我会愿意出现救你,不是因为见义勇为,而是知晓了你是绝代铸剑匠师的女儿。”
泪水不断滑下,她的心被他的残忍戳刺得千疮百孔。”不,不是的,世遗,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她狂乱地摇著头,连神魂都被痛苦腐蚀,全身失去力气。”我没有骗你,我会留在铸剑谷,刻意接近你、诱惑你,都只是为了得到海家的铸剑秘诀。”他看见她脸色苍白,因为难言的心痛而摇摇欲坠,然而他的心早就被复仇的火焰蒙蔽,无法再看见其他。”就连赶到聚贤庄救你,都是因为想要铸造出绝代好剑才会有的行径;至於在溪边要了你,你要当成是我的最後一步棋,还是单纯的泄欲都可以。”
她的心好痛,痛得没有办法呼吸,连泪水都无法流出,全部的悲伤凝结在清澈的眼眸里,连心都只得冰冷了。”一切都是为了铸剑?”她小声地问著,声音细若蚊蚋,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甚至没有焦距,只是茫然地看向远处。”一切都是为了铸剑,”他重复著,像是在摧残一只最无助的小动物,有著变态的残忍快意。他逼近她